越是在意,身上的业障也就越重。那孩子取了与陈铃一样的小字,教她与陈铃一样的簪花小楷,一个未塑形的娃娃,终于被捏成了陈铃的样子。

十六年,对皇后来说是十六年,对陈嘉沐也是十六年。

高勒与她讲过,那孩子跌入池中浑浑噩噩许久,这才病出一副与陈铃八分像的面孔。

如今的悔恨又有什么用呢?

她不懂皇后。

烛光下女人的脸,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忘不了陈铃的脸,她每时每刻叫我母后,问我为何不救她……她是巫女,或许陈渡说得对,她不会放过任何人……”

“慕容锦不也是夜夜梦到那孩子的焦尸?”

“但她怎么就放过了陈渡,你看到宴会上陈渡的表情了吗?”

她猛地大笑起来:“他忘了……他忘了他第一个女儿!”

“没关系……季萍……没关系,他就要死了!”

“我会让她所见的成真!他是叛贼啊,慕容锦是叛贼!”

季萍按住她,烛火撩拨的一双眼,已经不再清明。她甚至有些像陈嘉沐那个疯了的生母了。

季萍吓得抬眼去看殿门口站着的宫女们。

她实在不能保证她们没有听到皇后的疯话。除了几个与皇后一条心的,剩下的不知有多少别宫里来的奸细,或者高勒安排的眼线 。

眉心一敛,她招来殿外站着的侍卫吩咐道:“去,给不识字的宫人赐些哑药,至于识字的……拖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