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在上的神似乎终于想到了自己的信徒,徐徐降下只能在幻想里才配触碰到的垂爱。
或许他不应该答应陈嘉沐。他的公主还没有经历过情与爱,不懂男女之事,也未曾了解过什么是太监。
但他不想放手,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告诉他,拒绝一次便是一辈子也再回不来。
太监与公主在一起,他是有罪的。
他能做的只有跪在佛前细数自己的犯下过错,只有赎罪……
他唯一不想的是放手。
陈嘉沐的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拂去方彦眼下的泪水,小声道:“为了你也为了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好吗?”
方彦一个劲地点头。
好乖。
陈嘉沐知道她在做什么。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没这样清醒过。
人就是这样,得到权力后总要变坏一点。方彦是这样,慕容锦也是这样,就连被杀的柳国皇帝,似乎也逃不出这个规律。
陈嘉沐知道自己总有没有权力的一天。慕容锦攻进城内她会死,成为一具丑陋冰冷的尸体。慕容锦攻进城内她若不死,也做不成柳国的公主,最好的结局只是被关进后宫之中,当做他善良的载体。
还不如就趁现在,把她能用的东西全部押在与剧情的赌局上。
如果放下人人平等的新时代观念,她和方彦是只是主子和奴才,是公主和太监,是主人和狗。
她得在剧情发展到既定轨道之前,确保方彦是完全服从于她的……
对不起。
陈嘉沐闭上眼。她真的太怕死了。
她的头好痛,自装病断食以来,失眠头痛与胃痛就像阴魂不散的幽灵,一直跟在她的身侧,随时准备上她的身。
方彦刚整理过自己的衣裳,又急匆匆地回到陈嘉沐寝宫。陈嘉沐告知寒梅和落雪晚上不用在近侧侍奉,但给方彦留了门。
太监显得小心翼翼:“公主是……从佳……公主,奴才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他太在意了,即使已经告诉自己要赎罪,那日何钊叫公主“从佳”的样子还是不断在脑海中重播,几乎要成为他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