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手中的《阿尔托周报》缓缓飘落,在第一天早上去探望过伊文斯先生并确认他状况还算平稳后,自己就陷入了创作音乐的激情中,被《欢乐颂》激发的灵感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回荡,似乎有一首交响曲的主题旋律呼之欲出,因此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自己都关在琴房内,没有再关心其他任何事情。
今天离开琴房,前来协会,弗朗茨并非专门为了搜集《阿尔托周报》,而是想到音乐图书馆查找一些资料,然后再去探望伊文斯先生,向他请教并探讨自己创作的想法。
“不会的,不会的……”弗朗茨消瘦的脸庞充满下意识的抗拒,接着他双脚不受控制般紧跟着娜塔莎、卡米尔他们往楼上走去,想要亲口听到公主殿下说出最后的答案,想要确认结果不是自己心中担忧的那样。
…………
克里斯多夫的专属休息室内。
奥赛罗无奈地看着白发稀疏的大师:“会长先生,你的乐评还没有写出来吗?这一期的《音乐评论》和《交响乐导报》已经延后两天了。”他即使已经担任了会长,私底下还是习惯像原来那样称呼克里斯多夫。
旁边的维克托则目光瞟向克里斯多夫面前的纸张。
由于六月一日“归来音乐会”的缘故,《音乐评论》和《交响乐导报》都推迟到六月二日刊发,这样便于第一时间将这场很可能非凡的音乐会以及肯定很出色的路西恩?伊文斯的新作品登载其上。
结果,音乐会和新作品不仅没有辜负期盼,反响更是超乎想象,于是两本期刊迫不及待地准备发行了。而受到震撼、感动的音乐家们纷纷爆发激情地撰文评论,短短一夜间,合乎要求的稿件数量就超过两期的需要,让它们不得不追加增刊,但这个过程中,原本打算作为“头版头条”文章的克里斯多夫大师的评论却整整两天未能交出,让刊发的日期一天天推迟。
克里斯多夫没有半点窘迫,呵呵笑道:“因为《欢乐颂》击中了我心灵,无论是它蕴含的主题思想价值,还是它作为交响乐在结构上的严谨和创新,都达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程度,让我想要用最真诚最美好的话语去评论,所以反复修改了几次都不满意。”
“或许不经思考,一口气写出来的评论更贴近心灵。”维克托用富有哲理的说辞隐蔽地催着稿子。
克里斯多夫微微点头:“维克托,你说得有点道理,你帮我看看这篇写得怎么样?”
一边说,他一边递给维克托几张布满潦草单词的纸。
维克托拿到手中,轻声地念了出来:“这是一部让人难以想象的艺术杰作,它是所有爱好音乐的人类最为宝贵的财富,是交响乐殿堂最巅峰最无与伦比的作品。我似乎已经产生了这样一种信念,很长很长的一段时光内,交响乐领域将无法出现能够和它媲美的乐曲。”
“这不是什么遗憾的事情,而是一件值得振奋和开心的记忆,因为我们正处在这样一个辉煌的时刻,亲身体会到了那难以言喻的音乐美感,与它一起被历史所铭记。请让我们离开座位,向着路西恩?伊文斯先生致以最为崇高的敬意,这是他最伟大的创造……”
“他已经足以进入音乐殿堂,与那一位位闪耀着光芒们的大师相提并论,而且比起其他大师,他贯穿在所有作品内的永不放弃、永不屈服的精神以及《欢乐颂》最后所强调的与黑暗搏斗,历经苦难而得到的欢乐、团结、博爱更是将音乐与思想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典范。不管时代和音乐再发展,他的乐曲都是不朽的,因为这些精神注定不朽!”
后面是解析交响乐结构和内涵的评论,奥赛罗听到后,古板严肃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会长先生,你的评价实在是太高了。不过我认为非常恰当,因为从来没有哪部交响乐能够让我如此入迷。”
克里斯多夫还未回答,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缓慢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