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考还披着刚才的袍子,映照得脸色有些红润。他一路找了过来,却没有白蒿跟随。
“郑先生评完了我的画,这次应该没有问题。”他走到东方诗明跟前,察觉到东方诗明的眼光在扫视周围,接着说,“白蒿被老爷子叫过去了,正好,我一直想像现在这样,和你单独聊一聊。”
“和我?”东方诗明指了指自己,有些讶异。
印象里这位大哥与自己从来不熟。不过转念想到他和白蒿无比亲近,大概能猜到“聊一聊”的内容。
“我了解过你——不用惊讶,毕竟为了亲妹妹,我也并非像老爷子说得那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白亦考瞥了一眼东方诗明,淡淡地说。
“不,我只是有点意外。”东方诗明耸耸肩,“我还以为你会更沉得住气。”
白亦考笑了:“沉得住气,为什么?这种事对任何一个做大哥的,都不能沉得住气吧。”
假山的凹凼被雪屑填满,看上去仿佛一串串银色的葡萄。两人脚下的雪越来越深,白亦考冲他挥挥指头:“走吧,边走边说,东方——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
东方诗明一愣。但是很快无声地笑笑,跟随白亦考并肩走开。
雪地掩埋之下,有一排整齐的石板阶。跟着白亦考熟悉的步伐,两人穿过狭窄的小道,走入一间久无人动的屋子。
推门的瞬间,“吱呀”的尖锐声音深入骨髓。白亦考进门时皱了皱眉,但还是踏步进去。
东方诗明紧随进入。屋里一片冷清,仿佛比下雪的院落更冷一些。
“这里是?”东方诗明环视周围。
白亦考走到一处黑黝黝的墙角,透过封在木板钉死的窗格里穿过的光,弯腰摸索过一只老旧的陶罐。
“都是以前的事了。”白亦考抹去上面厚厚的落灰,“白蒿没跟你说过?”
东方诗明想了一下:“是说,你和白蒿小的时候吗?”
“哈哈,她小的时候,我也不算太小了。”白亦考端着罐子走过去,鞋底的雪水慢慢融化,“她跟你说过了,看来这个大哥在她心里还有一席位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