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诗明与赋云歌简单打理了一下,与船家道别后就回到了布元坊。
今日布元坊的百姓还在造坟发丧,纸钱与白烛随处可见,四处充斥着凄凉与萧索。
不过在坊市的废墟,也有些许青年开始了修缮工作。他们在拆除烧毁的墙壁,清理烧烂的垃圾,与周边的春色相衬,仿佛也有了一种焕发的活力。
赋云歌与东方诗明在远处的餐铺吃过了早餐,两人便顺延着昨天老鳌头钻出来的草丛开始找寻蛛丝马迹。
至于他的尸体,两人昨晚就将他埋掉了,不管怎么说,任由他暴尸野外他们也于心不忍。
草丛之后,两人发现了斑驳的血迹。
看着淋漓的血水与纷乱的草堆,不难想老鳌头躲在这儿的时候非常狼狈。
“看那边。”
“虽然昨夜大风把草丛刮得很乱,但是还是能看出血迹的来向的。”赋云歌指着不远处枯草丛上相似的血迹,推测道。
两人围了过去,立刻发现了令他们欣喜的事。
树丛之后,远望过去,能看出一条由血迹连缀起来的路。两人四目相对,想法一拍即合。
“顺着走下去,就能溯及昨晚出事的源头。”
两人意见一致,小心翼翼地顺着血迹的线路摸了过去。
…………
而在朝云街埠,醉尘乡在另一处酒馆里闲坐。
他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注意着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出现。
为了方便行动,他破天荒将自己打理了一番。破衣服和帽子已经全部换掉,穿上了朴素的灰衣长褂。
他的面前是半钟头前点的一碟茴香豆,没有喝酒,看起来与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早上的店铺还是比较喧闹的。人们熙熙攘攘,有的还在讨论之前发生的神秘葫芦侠客除恶事件。醉尘乡倒不是想在这儿听到什么情报,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也逐渐有点不耐。
看着来往进出不断的顾客,醉尘乡又有点打盹,眼皮上下打架。
和煦温暖的阳光自木棱窗里照进来,醉尘乡不禁长长打了个哈欠。
又巴望了一会儿,醉尘乡也吃完了碟里的豆子,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将近中午时分,来店里吃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小二看醉尘乡的眼神越来越不满,甚至多了一丝怀疑。
醉尘乡一天不喝酒,喉咙里就好像有小酒虫在爬。终于按捺不住,他刚要招呼小二上壶酒,却见他先朝这边走了过来。
见他过来,醉尘乡刚要开口,小二就略带着一丝鄙夷,率先沉声催道:“客人,酒馆这时候人多,桌子也快不够用了。您要是没事,就尽快付账走吧。”
店小二的意思很直白,人家那是嫌弃了。
但醉尘乡也没生气,反倒悠然从兜里拿出破棉絮的钱囊,从中拾出一块碎银,码在了桌子上。
起初小二看他钱袋还嗤之以鼻,但看到那银子时,小二眼都直了。
醉尘乡的这块银子,放在这儿都够办一桌酒席了。这摆明是个财不外露的主儿!
小二脸上的阴霾顿时化作万里晴空,谄媚地对醉尘乡笑着,殷勤地躬下身子,毕恭毕敬地问:“那个……客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您有什么需要吗?”
醉尘乡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弄几道好菜,最好有鱼。再上几碟梅花糕。”
小二满口答应,收了银子,欢天喜地地往灶房去了。
醉尘乡单手托着腮,还在考虑着什么,但神色明显犹疑不定。
他做这一切的原因,是他昨日凭借零星的线索推知了老朋友返回朝云街埠这一信息。
但老朋友这次很低调,而且似乎根本没有跟自己打个招呼的意思。
多年未见,这样做从来不是他的风格。而现在这样做了,只有可能说明他在进行什么谋划,而这附近最有可能吸引他的,就是骇人听闻的布元坊事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