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仆人像从前一样给他恭敬地搬来了椅子,还有几个给自己递来俞家的好茶,他不太乐意地摆了摆手,无奈地接过茶水坐下。
“他们为什么要来俞家打人?这些人又是什么来头?”赋云歌决定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这个,其实我们对他们也知之甚少啊。”
老爹低头吸了一口水烟袋,铁树一样的眉头拧到了一块儿:“是这样……昨天下午,我们收到了一封他们的恐吓信,信中要求俞家将一半的茶园地契白送给他们,否则就会来闹事。信的落款很奇怪,是【九字号】。”
“这样吗……”赋云歌把手搭在下巴旁边,思考着说:“那么他们寻衅滋事的原因就是因为贪求地契?我感觉没那么简单,他们更像是来蓄意破坏,借此怖吓众人,树立威名的。”
这时突然“咔”地一声,关好的堂屋门被人一下子推开,老爹众人不由得肩膀跟着微微一颤。而进来的倒不是别人,正是原本在俞宅外等候的东方诗明。
他的身后还拖着一个人,仔细一看也不陌生,竟然是刚才被赋云歌踢飞的那个大汉。
“啊,是你……”老爹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的颤抖。
“脚法还是那么精准啊。”东方诗明歪脸看着赋云歌说,一脸和蔼可亲。但老爹他们却是吃惊不小,一是讶于东方诗明竟然会在这时候来给俞家帮忙,二则是那个明明逃跑了的大汉现在竟然又狼狈得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回来。
“嘿,本来就是要留一个用来审问的。腹中关元、太仓两穴的慢发作剧痛并不好受,他应该是跑到你面前自己跪下的吧?”赋云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东方诗明嘴角微微上翘,但并没有答话,而是转身招呼围观的几个仆人一起将大汉牢牢捆扎在了柱子上。那大汉此时面红耳赤,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是因为痛苦,表情扭曲得吓人。
赋云歌瞄了一圈现场状况,估计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责任了,就迫不及待地一跃而起。
他从后面拍了拍东方诗明的肩膀,朝他竖起拇指:“嗯,审问这种事你比较在行,我帮不上忙所以就先随便出去转转,辛苦你了啊。”
东方诗明偏过脸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又无奈地耸耸肩算是同意。赋云歌嘿嘿一笑,就快步推开门出去了,步伐直朝后院的方向而去。
没有在屋里见到俞柔,她应该还在后院。赋云歌想到今后可能很长时间见不到她,此时的内心就越发急切地想和她再说几句话。
绕过几株含苞幽雅的丁香丛,赋云歌穿小径一路来到后院。没有遭到那些大汉惊扰的后院还是像往常一样干净宜人,洁白无瑕的玉兰花在秃秃的黑树干吐馥绽放,后宅林子的深处还能听到有早莺在啼叫,婉转亮丽。
赋云歌环视了一遍后院的景物,不免有些感慨。任谁都有长大的一天啊,或早或迟。
而人一旦长大,就要学会为自己的未来做出决定、付出努力。而他的决定就是离开这个一直伴随自己长大的、庇护风雨的家,向更加遥远的苍穹尝试着迈步。
他仰起头,望着薄晓的湛蓝天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后院清新的空气让他感觉非常舒适。
“哥?你回来啦!”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赋云歌身后亲切地响起,他又惊又喜地转过头去,快步迎向妹妹俞柔,满面春风:“起得真早啊,而且已经梳洗过了?平时不是要睡到很晚才肯起床吗?”
眼前的小姑娘也就十岁左右,一身碎花缀饰的白裙子,有着纤尘不染的清秀长相。虽然稚气未脱,但也已经颇具有了文静而不失伶俐的大家闺秀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