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房子据我所知是你父亲当初当兵,村长分给你家建的老屋,你回自己家还要敲门是吗?”
这次张定语的语气有点艰难,还带着点涩意:“是。”
灵瑶看他一眼,扔下最后一句。
“听说你不读书了,要出去打工是吗?”
这么一句话,瞬间击中了少年的痛点,他如遭通击,脸刷的就白了,紧咬的牙让他的腮帮子更加有棱有角。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回答“是”。
旁边的张定睿虽然年纪不大,但也能听懂灵瑶的字字句句,早已经站在原地哭了起来,或许是他从小就不被允许哭出声,他哭着还用小小的手掩着自己的嘴巴。
任由眼泪滚进他刚剥过豆子乌黑的指缝里,却还是难以避免的有哭声从他指缝里泄出几声。
张定语觉得,弟弟的哭声像是代替他哭。
像钝刀子割肉,一刀一刀来回的磨在他的心脏上。
灵瑶此时再接着开口。
语气明明平淡,却像是一把把刀子扎在张定语心头。
“所以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
“你想一辈子在这大山里吗张定语?”
“这是唯一的机会,你以为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去读书?你有没有想过只要你弟弟在,你十年之内不可能走出这里,因为张清河是你们的监护人,没有他的允许,你永远带不走你弟弟。”
灵瑶不疾不徐的将事实摆在张定语面前,将他原本天真的想法彻底砸破。
张定语哽咽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在不自觉的发酸,有滚烫炙热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滑下来,滚入他紧绷的唇角里,他尝到了咸味。
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他每天因为做家务不能学习,所以他就比别人早起两个小时。
晚上不敢开灯,要被骂浪费电,便偷偷买了一盏油灯,他拼命的读书,因为老师告诉他知识能改变命运。
他考了年级第一,偷偷自己攒学费,只想上高中考大学,以后赚钱了带弟弟离开这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可现在一切都成了妄想,没有张清河的同意,他永远都不可能去上大学。
眼前的女人说要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