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她说要给我跪下！”

“你不高兴吗？”

“你不高兴吗！！”

“跪啊！你怎么不跪！是舍不得你可笑的尊严吗？那就是能舍得你儿子的命了！”

严晴看着她缓缓下移重心，目光坚毅。

“不要……”顾栩言喃喃。

但严晴却并未迟疑，可就在即将跪下的一瞬间，手臂却被乔木从后而上的身影扶住了。

他不能让严晴承受这样的屈辱，膝弯一软代了这一跪。

“妈……”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求你了，放了他吧，好吗？”

乔木膝行向前，一声声哀求：“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恨我可以，你杀我也可以，但求你别伤害他。”

乔月儿的笑声愈发尖锐，像一把生锈的刀，一寸寸剐着乔木的心。她的眼神已经失去理智，手中的刀在顾栩言脖子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血珠顺着锋利的刀刃滑落。

“妈，求你……” 乔木抬起头，眼泪夺眶而出，“你恨我，拿我去换他的命，好吗？”

乔月儿愣了片刻，眼神游离了一瞬，似乎在乔木痛苦的神情中找到了几分快感。可她的手依旧没有放松，刀锋仍旧紧贴在顾栩言的肌肤上。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枪响撕裂了夏夜的闷热。乔月儿的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刀倏地滑落，她的眼神空洞而不可置信，印堂凭空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孔洞，像一个木偶般无力倒下。

“妈——！” 乔木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乔月儿死了，顾栩言失去了支撑，几乎片刻缓解悲痛的时间都没有给乔木留下，便直直从高空跌落，乔木伸手去抓，失控的重心一同跌向天台的边缘。

风声呼啸而过，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乔木只感觉身体被失重感拉扯着向下坠落，他的指尖无助地攥紧了顾栩言的衣角。

“别……怕……” 脑袋空白的瞬间，顾栩言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乔木睁大了眼睛，在无尽的下坠中，感觉到身体被牢牢抱住，脑后有温热的触感，他看到顾栩言的脸近在咫尺，对方的眼神专注而深沉，如同黑夜里唯一的星光。

砰——

两人的身体重重砸在了消防气垫的边缘，他听到顾栩言喉咙里压抑的一声闷哼，巨大的重力使人再度弹起。

——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时，乔木背上的力度终于松懈了。

他眼神空洞，抬眸瞬间看到顾栩言苍白的脸庞，和身下被浸透的血……

那个神情，竟是快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