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监有一身胆,那是在长安城里出了名的。
毕竟当年他上位便是靠他一身胆,拼了一拼,才把眼前的宫扶言给挤出了廷尉府。
却没想到,刘让在这儿又遇到了离京多年的宫扶言。
“她们也是受害者,昨夜忽遭劫难,你身为父母官,不想着如何安抚百姓,却在这儿给百姓扣帽子欲要抓捕她们。我倒是想去廷尉问问那曹小子,廷尉府何时变得如此!”宫扶言再次质问。
宫扶言今年六十九,十二岁跟在先王身边,为官四十六载,先王薨逝之后离京六年。
因此,她深谙为官之道。
该讲理的时候讲理,理不够的时候说义,实在不行,还能把事情往大了说。就看廷尉府受不受得住。
刘让双手作揖,深深地行礼,面上带着讨巧的笑容,说道:“大人此话言重了,是刘让思虑不周。既然大人在此勘察,廷尉府便留下两人协助大人一二,就不劳烦大人多跑一趟廷尉府了。”
此人不能回廷尉,那儿有太多人都是她一手带出。当年曹正监将她挤走,已然惹出了众怒,若他此刻没处理好,还在廷尉正混乱的时候让她回去,岂不是给自己造成里外不是人的局面。
说完,他恭恭敬敬地欠身,随后看了一眼此行队伍里最不起眼的两位新来的,让他们留下。
接着,他慢慢地退出姜楠的小院。
姜楠小院外的巷子里,一位入廷尉府时间不久的新兵好奇地问起:“刘大人为何会对一位老女人如此恭敬?”
刘让听罢,他当即停下,转过身反手给了这个人一个响亮的耳光,把屋檐上的雪都震落不少。
“你可知你口中的人是谁!”
说到此,他又想起如今的廷尉府,自宫扶言离开后,人员换了许多,这些年进来的新兵全是朝中各家运作送进来的。不由得感慨这些新人的脑子新鲜,被家中保护太好,不知事态严重,只知玩乐。
他咬着牙,一时气愤打了这个掌管造陶瓦的右司空家小公子,他心中担忧,怕被右司空告状,但打都打了,还能怎样,他唯有解释道:“我问你,你可知当今圣上姓什么?”
右司空的孩子捂着脸,委屈地回答:“姓商。”
“此人姓宫。宫商角徵羽,她的姓,是先王御赐的!还排在‘商’字一姓之前,若没有泼天的恩德,先王会赐予‘宫’字一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