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黎语一大早起床,与村长和几个帮忙的汉子一起送韩二钱夫妇去县里。
除了李衙役这个跟黎语算是有私交的,县令和其他衙役全部记得黎语,毕竟整个江阳县只有她在半年的时间里告了好几次,过于显眼,想不记得都难。
这次县令循例听她说完,低头看状纸。
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了和之前两次都不同的地方。
他仔细将状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然后抬头问道:“你这状纸是何人所写?”
黎语实话实说:“乃是民妇的小叔。”
县令看看状纸,再看看她:“你小叔叫什么名字?”
黎语:“韩铮。”
县令:“......”他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巧,这状纸上的字跟县案首的字一模一样,果然是他写的。
黎语不懂县令的意思,有些困惑。
县令捂住嘴咳一声,“无事。”
说完,他不自觉想起今年县试考试时的韩铮,整个考场都找不到比他更淡定的,以至于他巡查时立刻发现了他的与众不同。
怪不得呢,原来跟眼前这位是一家。两人的性子还真是像,就是不知是谁影响的谁。
县令不禁起了好奇心,想到李衙役常去黄梅镇,便决定等会儿就问问他是否了解韩铮和黎语的情况。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断案。
因为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韩二钱夫妇被判赔偿黎语稻苗的损失,打二十大板并坐牢半个月。
韩二钱夫妇痛哭流涕,求着县令饶了他们,但是他们犯得是阻碍春耕罪,本朝重农,对于阻碍农业生产的行为一向判的重,现在的判决已经算是轻的。
不愿听二人的声音,县令命人将二人的嘴堵住,拉出去打板子。
黎语看着二人像是死狗一般被拖走,弯腰跟县令道谢。
“审案断案是本官的职责,你不必道谢。倒是你,本官很想问你一件事。”
黎语恭敬道:“您请问。”
县令看着她,“从去年九月到如今,你已经告了三次,第一次是你大哥,第二次是你外祖父外祖母一家,这一次是你的族人,你次次告亲人,不怕别人骂你吗?”
黎语看他好像真的只是好奇,道:“不怕。我告这些人,是因为他们做了坏事,按着大禹律例也是该判的,我遵守律法,问心无愧。
至于说他们是我的亲人,谁家亲人偷东西还害人的,我不认这样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