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嬷嬷一笑请礼:“太妃娘娘知道公主的性子,特地日日遣了奴婢来看着公主殿下试衣裳和那些首饰,今日谢大人前来相陪,娘娘说了,试完那阶边的两箱即可。”
看来逃是逃不掉了。
南汐就在倚在院中的柳树上,拿了蝶梅子干,看着那些宫女们一件件地往平阳身上披衣裳,层层叠叠,甚为庄重繁复。
她越看越是感慨,这一套衣服七八层料子,里外还皆有讲究,穿在身上实在累赘。
但那些衣物,绣工栩栩如生,上头无一不用的是最昂贵的珠宝镶嵌,就光那一圈裙摆上嵌的珍珠,就应该有百金之数。
那一颗颗的珍珠,颗颗浑圆,只不过放在裙摆之上,倒是显得有些过于华重。
摇了摇头,她突然想起那琼台赏月之宴上,薛答应曾送给过自己一条红色石榴罗裙,色泽艳丽似血染,同样是珍珠为缀,却只是在裙摆褶皱之间缀了米粒般大小的珍珠,走起路来,既不拖曳,还波光粼粼似月光流淌,很是好看。
自己未曾亲自去答谢过,既入了宫也该寻个机会见上一见。
杜嬷嬷捧了本小册,其上勾勾画画地记录着。
直到太阳彻底落了西山,她这才心满意足地躬身:“今日这衣裳是南面嘉云州贡上来的,娘娘说了,即便不适合作为婚服,等公主入公主府也要挑些趁意的带上。奴婢这便回常安宫向太妃娘娘禀报去了。”
“杜嬷嬷慢走。”
突然想起什么,她向前两步,又叫住了杜嬷嬷,耳语了几句话后便让宫女好生送送杜嬷嬷。
平阳坐在南汐身旁的石阶之上将罗裙大咧咧地挽起,一副十分疲惫的模样。
托着腮帮子与南汐道:“你是不知道,今日要试这个明日要试那个,婚宴之上与拜礼之上,所需衣物皆有不同的讲究。单单是外披,我便要挑出五件来,这还是母妃早两年就令纺织署筹备下的。就连这样,母妃还常说到底是仓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