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三年以后,便要施行新税法了,这个步子不能迈得太大,河北需要在现有田赋制度的基础上,进一步推行均田均税法,通过重新丈量土地,确保税赋按土地实际面积和肥力合理分配,而对于新开垦的荒地,可以给予一定年限的免税或减税优惠,以鼓励百姓耕作。
在不同的地区,也会适当调整田赋税率,至于户赋,也就是人口税,则是要大量减少繁杂税目,不能再出现以前那种明明已经有了两税,却还是各种各样的税收逼得百姓无法生存的情况。
农业税与人头税的改动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河北刚刚缓过来一口气,不敢折腾得太过,要不然顾怀不介意改革得更彻底一些。
终归是要慢慢来,只可惜不能把个人所得税搬过来,彻底把两税给取消掉...
而关于军制的改革,简单说起来便是彻底取消军户,改为募兵制,以往那种战时打仗闲时种田的现象将不再存在,兵就是兵,民就是民,职业化军人有军饷有百姓养,军人的待遇和地位提高,那么就不要埋怨各种各样的军事训练会掉几层皮。
当然,这种军队时间久了不可避免地会产生问题,但这里是边境,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总的来说在短时间内,对于军队战斗力的提升总是好过军户制度的。
一支脱离土地,平日里久经训练,能随时上马打仗的军队,太过重要了。
这两点改革眼下已经在逐渐开始,军队的整改和税法的推行都将慢慢改变整个河北,而像兴修水利、清理河道、启用运河之类的事情,这几年里恐怕根本不会停下来。
这还只是河北,如果是想将改革推行整个天下,其工作量和难度可想而知。
又和卢何议论了许久政务,直到新的一批折子送过来需要卢何批改,有些心虚的顾怀这才得以离开,他对于这种把事情丢给老人家自己偷懒的事情还是有些罪恶感的,只是他毕竟没什么治理地方的经验,空有后世人的眼光却还没有具体施行的手段,也就只能委屈这位先生替他被折子淹没了。
河间的府衙不大,城池内因为大战刚刚落幕的原因也显得空旷而萧索,换下铠甲,仍然是道服打扮的顾怀走到后堂,正准备忙里偷闲睡个午觉,却在院子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崔茗?”他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站在花丛边的女子转过身,轻轻咬了咬嘴唇,仿佛是提起了些勇气,走近他的身边,仰头仔细地看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