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让他能远离京城的政治风波,杨溥弄出来一纸调令,直接让他从文官转成了武职,还是正五品定远将军,奉兵部命令去北境前线。
这样的职位变动,若是换在以往,不知道多少人要跳起来骂,成堆的奏折能淹没御书房的桌案,然而实际上这份调令并没能引起任何反响,一是因为兵部那帮老将军早就眼馋顾怀许久,二是顾怀在江南打完一整场平叛之战,战功早就超出了一个文官能拥有的范畴,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当然还是这一个月来京城闹得鸡飞狗跳,杨溥现在又铁定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在没人愿意去管这种破事。
所以在紧急军情送到京城之后,他也来到了这个帝国的权力中枢,开始旁观。
“那么,是战还是和?”终于有人发出了声音,然而下一秒就引起了一阵哗然。
虽然这个问题他们也很想问,但不是谁都有胆子在事态变成这样之后还能把“和”这个字摆在桌面上来谈,众人纷纷看去,却发现开口的是兵部尚书,登时议论声更大了些,对时局也更绝望了些。
连兵部这帮成天嚷着要打仗的疯子都把议和摆出来了,这次的情形是有多么不乐观?
大概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有人愤然站了出来:“不是说有了天雷火炮,可以拒辽人于城池之外?不是说边境稳固,辽人无法南下?如今看来,何其可笑!”
“武器终究只是武器,能不能奇效,要看使用的人,”兵部尚书说,“如果诸位看过详细的战报,便能知道辽人为今天准备了多久,劝降、诈门、奸细,甚至连一些城池守将都叛向了辽国,辽人早就已经把北境前线视为囊中之物,只要开战,必然能接连拿下三州之地。”
“都是借口!辽人能有所准备,我们就没有?这些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问这个问题之前,不应该先问问在座的诸位有多少想要打仗?而辽人又有多少想要南下?”兵部尚书扫视了一圈朝堂,声音极冷,“以必战待不战,以狼子野心看粉饰太平,有今天的结局,在座的谁能说自己干净?”
“边境沦陷已成定局,再说这些没意义,”杨溥终于开口了,“也不要再说和谈的话题,辽人举国南侵,撕毁条约,已经不存在谈的可能性,如今让你们议论的,是怎么把辽人打回去。”
打回去?如果真的有这么容易,在场的官员何必摆出这种表情?谁都知道论战力魏国远不如辽国,之前僵持不过是辽国没下定决心,以及近两年魏国有了天雷火炮,眼下魏国连边境都丢了,哪里还能拦得住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