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溥视线都没抬,只是指了指身边的凉椅,顾怀心里腹诽这老头永远一副高深作态,一屁股狠狠坐了下去,连累得椅子都发出几声不堪重负的轻响。
“丘城那边的文书是前日到的,做得不错。”
顾怀咬牙冷笑:“就这?就这?知道我做得不错还不发点钱犒劳犒劳我?”
换做以前杨溥估计就懒得理他了,这次却是放下旧书点了点头:“应该是有的,等会儿你可以拿着我的手书去衙门领,不过你在丘城那边立的功劳还得再等等,眼下只是你随吏员清理屯田的报酬。”
顾怀怔了怔:“吞田的人都没了,哪儿还有屯田可以清理...我还以为这次要被黑了来着。”
“你难道以为真的是让你们去清理屯田的?”杨溥摇摇头,“四处战乱,苏州府尹这番政令不过是想告诉那些地方上的兵头子该好好打仗了而已,若是消极怠工,除了兼并屯田还有许多由头可以找他们麻烦--你这一趟直接解了丘城之围,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为什么不能拿这份酬劳?”
顾怀有些意外:“老头你怎么突然这么明事理,搞得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杨溥瞥了这家伙一眼:“我突然想起来有人出发前好像骂过我?”
“...瞧您这说的什么话,我当时不是喝多了么,您别往心里去。”
杨溥微微点头,没有去计较那天顾怀是怎么喝多的:“说说吧。”
“说什么?”
“说说你这次去丘城做的事,从文书上看总是太过简略。”
杨溥放下茶杯,神情变得从未有过的严肃凝重:
“天雷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