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郎君,若是你处在我这个位置就会知道,我想杀你,根本无需亲自动手。”
崔玉壶脸色隐隐发白,确实如此,谢景焕如今不仅仅是泉城第一世家的家主,同时在九洲世家中都极有地位,只要他对自己露出杀意,根本无需他动手,下面会有无数人拿他的人头去做投名状。
这便是权势杀人的厉害之处。
崔玉壶:“谢家主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就算不是我,谢娘子也会嫁与他人,泉城世家子弟中,若是有她看得上眼的,也不至于等到今日,九洲世家中,谢家娘子外嫁风险太大,难不成,您想着她一辈子不嫁人,陪你在谢府吗?”
崔玉壶说完,自己都心惊了一下,瞳孔微睁地看着面前英俊的年轻家主,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随即又觉得不可能。
谢娘子是他的义妹,若是他对义妹有情的话,直接娶了就是,根本无需让她上谢氏族谱,做掌家娘子。这人既不喜欢谢娘子,也不愿意她嫁人,这个兄长简直病态偏执。
谢景焕如遭雷击,内心似有隐晦的某一处被他击中,他抿唇,不禁扪心自问 ,他是这样想的吗?希望小草一辈子不嫁人,就陪他在谢府?
他也不知道。
“家主,娘子请崔郎君过去用早膳。”谢雨见银杏过来请人,磨蹭了许久才敲门。
崔玉壶见救星来了,朝他作揖说道:“若是没事,崔某就先告退了。”
他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谢家主,不知道您阻止谢娘子出嫁是以兄长的心态还是男人的心态,娘子是记在谢氏族谱上的,望您记得伦理纲常。”
谢景焕脸色骤变,看着这文弱书生堂而皇之地出去,五指攥紧,剑身在剑鞘中“嗡嗡”地低鸣,那一瞬间的杀意险些要冲破他的天灵盖,最终被他克制住了。
谢雨进来,咬牙道:“家主,他也太嚣张了吧。这里可是谢氏。真该让娘子看清他的嘴脸。”
谢景焕抿唇冷冷说道:“出去。”
谢雨见他动怒,脸色微变,一声不吭地出去了,想了想,觉得家主能咽的下这口气,他不行,他得去告诉娘子,免得娘子被这崔玉壶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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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雨一溜烟就往南院跑去。
崔玉壶随着银杏一路朝南院走去,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思索着谢景焕的态度,他此番全身而退,完全是因为谢景焕是个光明磊落的剑客,他看似在这场对峙中胜出,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谢府人情简单,既没有长辈,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谢景焕是孤身一人厮杀出来的,谢娘子又是他唯一的义妹,这样简单的家庭应该是泉城所有世家最中意的联姻对象,但是他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或许是这位谢家主对他的敌意和杀意太明显了。
难不成是个妹控?可也不是亲兄妹啊!
崔玉壶见到了谢娘子的院子,将所有的心思压了下来。无论谢景焕是什么心思,明显谢娘子和他不是一条心的。
今日一大清早,街坊邻居和往日里不来往的亲戚全都上门来,询问他是不是要娶谢家娘子?
崔玉壶这才惊觉,他和谢娘子的事情满城皆知。谢氏是泉城第一世家,没有谢娘子的授意,什么人敢这样传流言蜚语?
他琢磨着这一招是做给盛京铁甲卫看的,于是一大清早就过来配合她做戏。
“郎君请进。”赵嬷嬷出来迎人,对他十分敬重。
下面的丫鬟奴仆一看,全都心里有数了,赵嬷嬷是娘子身边的第一人,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娘子的意思,这么看来,崔家郎君果真是谢家的未来女婿了。
崔玉壶进屋,就见小草一身素净的湘妃色襦裙,端庄地坐在榻前处理着谢氏的公务,别家的小娘子都是对镜贴花黄,她却一双素手,处理的都是世家大事。
崔玉壶见她神情冷淡,眉目如画的模样,内心满是欢喜,慕强的心到达了顶峰。这样的小娘子,九洲也找不出几个来,他如今都感觉像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