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那人名曰长琴

明歌伤的不算太重,只是失血过多,吃了药丸子,包扎了伤口,到了第二日,精神总算恢复了七七八八。

马车在雪地里行走,身后跟着胡家四郎君等人,十几人犹如雪山中的小蚂蚁。

“大长老,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歌挣扎着起身,掀开马车的厚厚帘子,看到坐在前面的风眠洲。

大长老和蔼说道:“我比你早一步到了山门,昨夜听到雪山狼群的动静,寻思着有可能是你到了,就出来寻你。

我若是晚来一步,你血怕是都要流尽了,傻孩子。”

明歌弯了弯唇:“带了一堆拖油瓶,没办法,只能护着。”

大长老低低叹气:“是为了风家那小子吧。”

明歌:“也不全是,那些人的命也是命。”

她看向马车外,风眠洲垂眸悄悄地塞了一袋子吃食进来,里面是她爱吃的蜜饯果干。

明歌用宽大的袖摆做遮掩,接过袋子,塞到了袖子里。

大长老:?

打量他老了,眼就瞎了?这两人在他眼皮底下搞这种暗戳戳的小动作?

大长老轻咳了一声,摸着胡子说道:“除了速度慢点,能找到空灵谷的山门,还算不错,按照我们的速度,大约夜里就能到空灵谷山门。”

明歌点头,眼睛眨呀眨,问道:“大长老,车内太闷了,我想出去吹吹风。”

大长老一副看透的表情,摆手道:“去吧。”

明歌连忙爬起来,掀开厚皮毛做的帘帐,摇摇晃晃地要出马车。

风眠洲连忙接住她,扶着她坐下来,两人并肩坐在马车外面,看着巍峨的雪山。

“没有想到祁连山这样美。”

风眠洲点头:“南疆也很美。你饿不饿?”

明歌从袋子里取出蜜饯果子,吃了一颗杏仁,被甜的眼眸弯弯,然后塞了一颗给他。

风眠洲睫毛微颤,垂眸将这颗甜甜的蜜饯吃下去。

“要喝水吗?水壶里的水还是热的。”风眠洲从怀中取出一直捂着的水壶,早上烧水的时候,他就塞进了怀中,怕明歌想喝水的时候,水凉掉了。

明歌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恹恹说道:“没力气了,你让我靠靠。”

风眠洲唇角微扬,没有说话。

马车内,传来大长老的轻咳声。这两个小年轻人!

风眠洲浑身一僵,正要坐直身子,胳膊被明歌拉住,明歌轻哼道:“大长老不会打我的,我只怕我阿娘。”

风眠洲低低笑道:“为何怕你阿娘,你阿娘会打你吗?”

他坐在马车上,吹着祁连山的寒风,在群山峻岭中行走,心境犹如沉浸的雪水,每次只要她在身边,时光好似都慢了下来,那是盛京所不能给他的感觉。

明歌弯眼说道:“笨,我阿娘才不会打我,阿娘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但是我会怕阿娘伤心,所以不敢淘气。

阿娘伤心的时候,就会独自看向远方,眼眸中像是笼了一层轻纱薄雾的愁绪,一戳就碎,所以我很小的时候一直希望有个阿爹,这样阿娘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后来才发现,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风眠洲险些被呛到,很是狼狈地说道:“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薄情寡义之辈。秋言喻那样的人,少见。”

明歌扬起下巴,恢复了几分神采奕奕,说道:“生不如死才是他该有的下场。出盛京前,我应该潜入晋国公府,再揍他一顿的,将他打成猪头。”

风眠洲微笑:“秋国公每日受到的刑罚只怕比你的拳头还要重。”

明歌:“风眠洲,你可真会安慰人,这样说的话,那我也不后悔没打他了。”

马车内,实在听不下去的大长老轻咳道:“明歌,道听途说不可信,很多事情你还是得去问问你阿娘。”

明歌和风眠洲对视一眼,神情一震。

明歌回头,将脑袋探进马车内,问道:“大长老,你的意思,秋言喻不是我生父?那我爹是谁呀?我见到他,能将他打的半死吗?”

明歌一脸认真,她以前对于生父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经过盛京一事反而释怀,无论亲爹是谁都无所谓,她觉得她长大了,已经不需要父爱了,而且她从小到大拥有了很多爱。

大长老摸着胡子,许久叹气道:“怕是不能。”

风眠洲若有所思地问道:“月老先生,您一定要明歌去空灵谷,难道是跟她生父有关?”

这个念头一直盘旋在他心头,明歌从小就没有见过生父,可见生父并不在大月国,如果秋言喻不是她爹,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空灵谷了。

否则月长老不会千里迢迢来西北雪山,让明歌也走这一遭。

明歌瞳孔一缩。

马车内,大长老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风眠洲,这小子厉害!

事到如今,大长老也不想隐瞒,看着外面连绵的雪山,低低叹息道:“月牙儿,其实那封信是你阿娘要你带到空灵谷的,等你将信送到,便能知晓一切。

有些事情不该由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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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飞快地从贴身的锦袋内取出那封被油纸包裹的信,下意识地捏紧,她从未听说过空灵谷,如果她生父是空灵谷的人,那岂不是就是外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