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眠洲和秋慕白对视了一眼,俱是没说话,唯有秋玉秀不明情况,弱弱地说道:“明歌,你救那个坏蛋做什么,他那日在南阳郡想扣留我,拿我羞辱晋国公府,今日还想对你做什么,咱们不杀他就仁至义尽了。”
风眠洲和秋慕白暗暗点头,这种人直接杀了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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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坐下来,看了一眼茶壶,然后看向风眠洲:“渴了。”
风眠洲一言不发地去倒茶。
秋家兄妹目光一震,神情各异。那可是世家第一郎君风眠洲,金尊玉贵出身的儿郎,但是却为月明歌端茶倒水!
这两人不像是主家和客卿,更像是郎君和娇客。
明歌小口地饮了两口热茶,这才说道:“我不喜欢手上沾血。他已经被李氏放弃,要想活,只能依附于风氏,只能回去夺权。若是他夺权成功,日后风氏的手脚就能伸到南疆去,若是失败不过是死了,于我们都没有损失。
有时候不杀一个人,才最有价值。”
屋内三人死一般的沉默。秋慕白和风眠洲早就知道李希不杀比杀了有用,但是怕她委屈害怕,所以无视了这种可能,此时见她这般清醒理智,反而有些钦佩。
秋玉秀则有些震撼:“明歌,你……”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以夫为天,出家从夫,在家从父从兄,闺阁女娘每天想的就是华服首饰,才情美貌,以及日后嫁个好郎君,但是明歌仿佛与她不一样,她想的是如何为风氏利益最大化,想的是人心和九洲世家格局。
她这样的人,才能做当家主母吧。
秋玉秀在那一瞬间,又是震惊又是艳羡,隐隐有些崇拜。
明歌见三人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道:“饿了。”
风眠洲低低笑出声来:“风三,去给女娘准备膳食。”
他说着取下衣架上的绸布,没有避讳秋家兄妹,帮她绞着湿漉漉的长发:“怎么连头发都洗了?这么冷的天气要是受寒了怎么办?”
明歌:“沾了血腥味,不洗难受。对了,昭和太子怎么样了?他的喘症很是严重。”
风眠洲脸色沉了沉,手中用力:“你还有心思管昭和太子,若不是他,你能受这样的罪?你是见他长得俊俏还是看上他的家世了?
大夏朝国库空虚,你若是以为跟他结交能骗来堆山码海的银钱,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太子殿下没钱,不然也不会要谢氏的十万两黄金了。”
明歌笑吟吟道:“知我者,风郎也!既然太子殿下没钱,那我现在抱你的大腿还来得及吗?”
风眠洲绷着脸:“好好说话!”
别乱叫!从来没有人喊他风郎!
屋内秋家兄妹齐齐焉了,秋玉秀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希望嫁入风氏了,秋慕白则眼眸沉了又沉。
屋外,强撑着身体前来探望的昭和太子,十分尴尬地进退两难。
他此时进去是不是不太好?刚被人点破国库穷的叮当响,他这个太子殿下也穷的很,面子有些挂不住。
风三轻咳了一声,高声说道:“郎君,女娘,太子殿下来了。”
要论富可敌国,当属风氏。太子殿下也得靠边站。
昭和太子一来,屋内就齐聚了此次寻宝宴最有权势地位的三位郎君,明歌去绞干长发,三人便坐在屋内喝茶。
三人以前都是见过的,关系谈不上多深,而且由于世家和皇族此消彼长的关系,立场还有所敌对,昭和太子忌惮手握重兵的晋国公府,同样忌惮富可敌国的风氏。
只是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一日,因为一位女娘坐在一起品茶,明明这里是谢氏的寻宝宴,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求娶谢书而来的。
昭和太子率先温和地笑道:“我听闻明歌是与眠洲一起从南疆过来的,这么说,明歌是南疆之人?不知道家住哪个郡县?”
秋慕白也抬眼看向风眠洲。
明歌的出身来历,风氏没有透出一丁点的风声。
风眠洲四两拨千斤地说道:“是山里的一个小村落,南疆多深山老林,我也分不清,殿下不如亲自问明歌?”
大月国隐世而居,明歌在他身上下了主仆蛊,才对他言明了身份来历,这两位最好还是别知道的好。
昭和太子吃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丝毫不动怒,微笑道:“所以此次明歌与你同行,是去盛京游玩?那我若是邀请她去宫中小住,郎君应当不会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