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围观的村民哪见过这阵仗,当即吓得大叫起来,“快……快别打了,她……流血了。”
孙苗只觉得浑身都疼,头晕目眩,尤其是小腹,针扎似的抽痛,周身浮起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下身变得濡湿,伸手一摸,声音都在发颤,“血......血......救命,救救我!”
孙母也是一愣,站直了身子,喘了口粗气,“呵,一个孽种,掉了也是好事。”
孙苗这才感受到深切的绝望,现在的她不是呼风唤雨的何太太,只是一个虚弱的不能自理的小知青。
自己亲妈的德行,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为了省几块钱的医药费,她是不会管自己死活的。
生命力好像沙漏一点点的流逝,孙苗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都一点点的冷却。
不,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
她茫然地抬头看了一圈,“救……救救我。”
可是村民却下意识地退开了,孙苗之前的风评就差到了极点,再看她这个妈和弟弟也不是好相与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被讹上……
只有沈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这个时候,她能求助的似乎也只有沈宁了。
孙苗只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狼狈过,她努力抻长了手,指尖死死地攥住了沈宁的裤脚,眼泪不知不觉湿了整脸,哀嚎出声,“宁宁,救……救我。
求求你了,你救救我,救救我。”
……
这一幕何其相似,只是位置发生转换,那个曾经匍匐在地苦苦求救的人变成了她孙苗。
她一声声苦苦哀求着,“宁宁,救我,送我去医院,求你了,你不管我的话,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透过泪眼孙苗看到沈宁缓缓蹲在了自己面前,她眼底迸发出强烈的喜色,她就知道沈宁是个烂好人,她觉得自己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得救了!
沈宁一如既往地带着浅笑,好似多年前两人还在职工大院作伴时,那时的沈宁将孙苗视为自己的亲人,最好的朋友……
只是如今她红唇微启,吐出的字却让孙苗感到彻骨的寒意,冻到了骨子里。
沈宁一点点地掰开了孙苗的手指,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嘲讽,声音极低,低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那就去死啊……”
像是心里的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了,孙苗呆愣愣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