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百姓匆匆让开一条道,马队直奔西秦郡王府,径直入了府衙,跳下妖马,片刻不停,奔向内宅。
“九叔、蝉衣,刚到?”
郭氏带着下人和庶子女匆匆迎了上来,神色拘谨。
京城的姜家人,天然比西秦小支姜氏高一头,当然,三爷和郡王除外。
头发花白但气色更显年轻、精神饱满的姜庸边走边沉声问道:“进城便听说了玉卿的事,他的身体如何了?”
郭氏眼圈一红,泪水滴滴滑落,哽咽着:“怕是就在这几天了……”
向来冷静的蝉衣一双丹凤眸子瞪大了几分,姜庸尊者已经怒气勃发,一路上对姜玉卿招自己前来的事疑惑不定,结果是姜玉卿不行了?
一闪入了寝殿。
只见殿中冷冷清清,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面而来,大床上躺着瘦弱、憔悴、紧闭双的姜玉卿,床边跪着几个丫鬟。
一股悲意涌上心头,姜庸尊者脚步沉重,缓缓靠近床榻,抓住辛卓的手腕,稍一打探,不禁老泪纵横。
姜玉卿,如今已经是响彻大周南北十八州千、万里之地,人尽皆知的枭雄人物,大周第一异姓诸侯王,姜家的顶梁柱和未来,不夸张的说,除了开国先祖姜渊,便是此子最为出色。
此刻,突然垂死,到底为了哪般?姜家还如何支撑下去?
“玉卿?玉卿?”
辛卓缓缓睁开眼,他是真的陷入了半昏半睡的状态,当然纯粹是饿的,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
他只是觉得做人做事,还是对自己狠一点的好。
“叔祖来了?”
“来了!”姜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为何会这样?”
辛卓看了眼鸿胪馆方向,估算了一下时间,谎话说的十分丝滑:“修炼上古邪功,走火入魔,伤了根本,全身经脉堆砌,真气、大势难聚,活不成……了。”
“你这小子……”姜庸实在是又恨又急,“此事也怪叔祖没有点醒你,你进境太快了,快的不似人间该有,从伏龙山开始至今,仔细算来,不过两年多而已,两年时间,从凡体入境小尊者,伱的身体如何承受的了?
一般武者,无不是从两三岁开始打磨筋骨,经历十年、数十年乃至百年慢慢入境。你倒好,打熬筋骨、开三宫、武学、神通全部速成,毕竟是肉胎凡体,如何承受,你根基太薄弱了啊!怪我,怪我……”
辛卓看着痛苦的姜庸老爷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不过老爷子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确实入境太快,天下武者的各种苦难、煎熬都没经历过。
像折飞燕,十一个月大开始练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整整二十余年,无时不刻不在修行,承受了一般人无法忍受的地狱般折磨,加上天赋妖孽,才会有现在的成就。
絮叨了好久,姜庸才一脸悲怆的问道:“你有什么后话?姜家今后如何安排?”
辛卓摇摇头:“京城那边,我顾虑不到了,西秦这边已经安排得当,叔祖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