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诸君入我怀

“都能喝酒不?”他问。

“太能了!”

把酒倒上,推杯换盏,江弦捡着一群人最熟悉的电影领域一聊,气氛霎时间变得融洽。

“江弦同志,没想到您这么懂电影啊?!”侯咏吃了一惊。

陈皑鸽说,“江兄可是《电影创作》的副主编,放北影厂里那是文学部副主任那一级别的,天天琢磨,肯定比你懂电影。”

“行了、行了。”

江弦笑笑,抽了口烟,语气淡然,“别喊我江弦同志了,以后既然都一个剧组的,都是自己人,老是江弦同志、江弦同志的多见外啊,你们都比我年纪大一点,喊我小江就行。”

“那哪行?有失体面!”

他大侄儿陈皑鸽一个劲儿的摆手,“这样吧,以后就喊头儿。”

其他人眼前一亮。

“头儿?”

“哎,这个好!”

“成,您是我们的头儿,就该喊头儿!”

江弦嘴上推辞着说不要,身体倒很诚实的爽了一下。

算是没白带陈皑鸽这小子玩儿,大侄子很有当狗腿子的觉悟。

等吃喝了个差不多,聊起事情,江弦把拍摄项目给几人详细的讲了一遍。

这会儿国内没有纪录片的概念,只有极少数的电视台专题片,所以就连一群学电影的,都有些迷迷糊糊。

不过听江弦大概一讲,众人都是一阵兴奋。

新的记录方式!

在80年代初,冲破既有的意识形态框架、寻求非主流的声音,展现个性、标新立异,是这时期年轻人的共同愿景。

无论是“星星画展”还是芒克和北岛创办的《今天》杂志,这种愿景在一个不小的圈子内已经蔚然成风。

处于同一个环境的大风气影响之下,影像方面自然也是蠢蠢欲动。

这种先锋拍摄艺术活动,正是他们心中的向往!

“头儿,我这些天查了查资料.”

张建亚给大家分享,纪录片这个概念在国外诞生都很晚,这个词是一个英国人格里尔逊提出来的,不过他没给确切的概念,所以真正的纪录片是什么,众说纷纭。

江弦直接给他明确了拍摄内容,“一集拍一个作家,这一集就来介绍这个人物。”

一伙人探讨起具体的拍摄,都是年轻人,想法那叫个天马行空。

“直接对他们的日常生活进行调查,跟踪拍摄。”

“不行、不行,光这么拍,没有故事,观众们看完脑袋都是糊的,讲一个人物,怎么能少掉他的过往?”

张艺谋提出他的主意,他觉得不应该只记录生活,还应该去他们曾经居住、生活、战斗过的地方拍摄,从旁人的口中再去记录下更多的痕迹。

“这倒是个很大胆的想法。”

他这话启发到了江弦,他原本的主意就只是跟拍生活夹杂些采访,给王扶林说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他和王扶林几乎把所有的预算都算在了胶卷上,因为第一部纪录片《流浪京城》就是这么拍的。

如今想来,这计划确实有点儿单纯,这么拍出来,那只叫个录像,没太大的拍摄价值。

一帮人七嘴八舌的,大概讨论出个拍摄的雏形。

张建亚这时候才想到,“头儿,咱们第一集拍哪个作家?”

“是啊,还是应该针对拍摄对象设计方案。”

江弦沉吟片刻,缓缓说出一个名字。

“茅盾。”

作为“中国文学”纪录片的第一集,不拍茅盾老爷子,那真是说不过去。

一桌人同时吓了一跳。

“他老人家.能给咱拍么?”

“那是我负责的事儿,你们去想怎么拍就行了。”江弦拍了拍张建亚的肩膀。

他对他寄予厚望。

找这小子,就是因为他先锋,80年代末就玩起后现代主义拍摄、超现实主义电影了。

他拍的《三毛从军记》也是把真纪录片与卡通段落拼接,玩真假于股掌之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