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白驴是白化种,这白骡子估摸着就不是了。”
“嗯,这骡子是白马跟白驴配的,是对石花眼儿。要是红眼的,那就是白马跟黑驴生的白骡子,说少见那是常人少见,反正俺当骡马经纪这么多年还是见过些的。”老巴叼着烟杆点点头。
李站长无奈一笑:“平常人哪能跟你比啊爹,乡里谁不知道你的本事大。”
“哈哈,这算啥本事大,你要是肯多做几年骡马经纪,你也行。”
老巴笑了笑,而后转身看向陈凌:“咋样富贵,相中了没?你不是对这白色的牲口挺上心么?三样一起弄回去啊,跟你那白牛凑一块,那阵仗,出门多带劲啊。”
“……”
“得了吧,一个我都不想要,还三个全买回去。”陈凌摇摇头,这些玩意儿少见是少见,也要对眼缘才行,他还是觉得自家的小白牛好。
正在这时,一头母驴被人牵着走过来,人群的白马似乎闻到了气味,顿时就越发狂躁,而那头白色的公驴也“儿啊儿啊”的狂叫不止,前蹄在地上不断刨土。
“老巴在哪儿?快过来配驴。”这是个圆脸小矮个老汉,牵着驴走过来就嚷嚷道。
老巴一听大怒:“配你娘配,怎么说话的,驴鞭吃多了,嘴咋这么骚气。”
虽是在骂,不过两人显然是熟人,互相问候了两句,矮瘦老汉就拽着老巴给他寻摸公驴。
“富贵有事不?没事跟着转转去啊。”李站长邀请道。
陈凌自然是没别的事,正好跟着去看看老巴是怎么给人挑驴的,也学点本事。
于是就牵上牛跟在后边。
乡里这个骡马市相当大,专门是为了大牲口交易准备的,牛车在这里边畅通无阻。
“老巴,给过来先看看骡子。”
没走几步远,老巴就被人拦住了,一个背筐的汉子扯着头黑骡叫道:“想换头骡子哩,用黑骡换头红骡,这个主家说要俺补三百,你看能换不?”
老巴便走过去只是掰开骡子的嘴瞧了一眼,就点头道:“换了,牙刚长齐口的红骡,用你那老黑骡换,补三百你不亏。”
“行,那俺换。”
那汉子立马兴奋的点头,转身与主家交易去了。
骡马骡马,骡子其实更像马。
跟马一样,骡子的牙齿是六岁长全,又叫齐口。
牙刚齐口的骡子正是干劲足的时候,且骡子比马和驴皮实,不咋生病,买回去很划算了。
老巴到底是骡马市的名人,这家伙一路上到处给打招呼,拦下看牲口的,也有追过来递烟给钱的,是在去年的大集上挑到了好牲口,今年过来把经济费给补上的。
陈凌跟在后边,是开了眼,也切切实实的学了几招。
什么“腰长腿细,到老不成器”,什么“长脖子骡子,长尾巴马,见了掏钱全买下”,还有说牲口身上花纹的“左能拉,右能架,生在当间别害怕”……
这就跟挑狗一样,口诀也有许多,且浅显易懂,多照着口诀对比几次,看口齿,看皮毛花纹,看身形头尾,很快就能掌握。
初春的集市上,牲口相当多。
老巴顺利的给这个矮瘦老汉寻了个满意的公驴。
都在发情期,也不需多说,把两头驴牵到空地处,便干柴烈火、真刀真枪的拼杀起来。
伴随着痛苦又欢快的驴叫,许多大人小孩都围过来看热闹,好似在为它们呐喊助威。
等这场火热激烈的战斗结束之后,主家便为疲惫大公驴备上一桶水,给它解渴。
而对母驴这边,那矮瘦的老汉则是拿着鞭子一通抽。
众人都笑嘻嘻的看着,仿佛见怪不怪。
唯有陈凌满腔子疑惑,询问老巴和李站长原因。
“这个啊,这叫吓驴,怕它刚配完种,一放松就想尿尿,这一甩鞭子,吓得它那啥往里一缩,哎,它就不尿了,那公驴的驴籽儿也就流进去了,不然尿出来容易配不上,下个集上还得来找公驴配。”
老巴叼着烟杆缓缓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陈凌恍然点头,心想自己是不是也买两头驴和马回去养养呢,就专门让它们繁殖成群,拉到集上贩卖。
这念头刚起,他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今年要忙的事情其实真不少,上半年农庄建成,下半年媳妇也要生娃的,还是先把家里现有的牲口和家禽先小规模的养起来吧,这就不错了。
“不过等农庄建起来,羊可以先多买几只,骡马之类的还是娃娃大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