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弃拖着沉重的身体继续向前走,越来越多的人朝他说着恶毒的话,甚至有人朝他动手。
“你为什么不嫁给燕帝?你为什么要害得两国战争不休?”
“祸水,你就是一个祸水!”
“天生不祥的怪物,老国君当初就不该留着你这个儿子!”
“你给我们苗疆带来了厄运。”
黎弃张了张嘴,他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继续前行,直到走到尽头,那时青年的身上几乎已经遍布伤痕,但他并没有处理身上的伤。
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自问除了不肯嫁给燕灼渊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的地方。
他年幼时只待在王兄宫里,从来都不会主动惹是生非,后来拜入大祭司门下也是不爱与人为敌的。
便是他父王想让他入卫为质,他心中再不愿意也依旧笑着去了。
他在卫国做质子的时候,真心对待跟他命运相同的燕灼渊。
他没有对不起燕灼渊的地方。
后来他回到苗疆继任大祭司,也从不跟任何人添麻烦。
母后不喜欢他,他就避而远之。
舅舅不喜欢他,他就自动远离。
可是,麻烦却找上了门,燕灼渊的联姻申请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他王兄为了他,宁愿跟燕国开战,也绝对不肯妥协。
而他也身先士卒地冲在前面,甚至以身练蛊、以血饲蛊,导致他身上的伤从来都没有好全过。
从开战至今,他的伤一直在叠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可他也是人啊!!!
他除了天生异瞳外,与常人无异,也会感到疲累、感到痛苦。
但他拼尽全力守护的百姓到最后也还是把他视作祸国妖孽、蓝颜祸水。
所有人都在指责他、唾骂他……
明明他也是受害者,真正的施暴者分明就是燕灼渊。
可是他们为何只骂他呢?
黎弃眼神迷茫地望着天,“难道我真的是不祥之人吗?”
“……”没有人回应他。
黎弃步履蹒跚地返回军营,狼狈得比战败而归还要凄惨。
他进入营帐前看向旁边的守门人,嗓音沙哑至极地问道:“这场战争的失败真的是我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