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疯狂的人,你都做了什么?!”
布兰登被眼前所见惊呆了,然而还没等他再次说话,尤金已经摸出砍柴刀挥了过来。作为圣能者,布兰登的力气要比尤金大得多,但他却无法施展任何圣术、也从没有打架斗殴的经验,面对柴刀的威胁,他只能闭上嘴巴一步步退到门外。
“你们都给我滚开!”
尤金红着眼跟了出去,挥着刀冲村民们大喊大叫,事情到这一步,他已无所顾忌,“别多管闲事,否则我就去找城郊集市的主管大人,我会让你们没法儿再出现在集市上!是的,然后你们就只能把那些破烂玩意儿贱卖给流动商队了——或者留着自己吃喝也行!”
“别冲动,尤金!”
布兰登劝道:“先把刀放下,让凯瑟琳走吧,吾主在上,你——你这么做是犯罪啊!”
“犯罪?!并不,我只是想给她一个家,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
尤金看起来更愤怒了,布兰登只好把目光转向周围的人。
“大家劝劝尤金吧,不用担心那位主管大人刁难你们,当然,我一直不赞成通过贿赂的方式在集市获得一席之地,你们应该凭借诚实的态度和可靠的品质去打动买家——好吧,总之我认为那位主管大人是不会刁难你们的,毕竟损失掉每月一次的固定进账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哦,是吗?”
尤金猖狂地笑了起来,“每次的抽成都是我亲自送到主管大人手中,哪怕一枚铜板我都记着呢,你猜他希不希望我把账目交到绿荫城市政厅?”
说完,他转身回屋,嘭地一声锁紧房门。
这威胁很管用,况且有自家婆娘在,男人们本就羞愧到不敢说话,而女人们显然也没有替一个妓女求情的打算。于是不多时人群就已散去,只剩布兰登牧师尴尬地站在原地。
尤金就这样囚禁了凯瑟琳,也同时霸占了她这段日子在村民身上榨取的钱财。此后几天,他的家里时常会传出打骂和哭嚎的声音,布兰登四处寻求帮助,却只能得到‘不行,尤金会断掉我们的财路’、‘得了,一个妓女还想要什么样的归宿才满意呢’、‘我成婚的时候也哭了好几天’之类的回答。
从第六天开始,尤金家中突然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不再有打骂声、不再有哭泣声,就像凯瑟琳未曾出现时那样安静。
“哦,我算是想清楚了,好女人多的是,我何必在一个贱货身上浪费时间呢。”
尤金开始正常出现在村民面前,他对所有人都这么说道:“所以我就打发她走了,啧啧,仔细想想我当初真是失心疯了似的,现在耳朵根子总算清净多了。”
布兰登对此也很欣慰,看来自己辛苦传道是有效果的,尤金选择了回到光明,他没有在欲望中继续沉沦。令人没想到的是,两天后的夜晚,尤金狠狠砸开了教堂的大门,一直跑到布兰登的卧房内,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救我,布兰登牧师,请救救我吧!”
尤金脸上满是恐惧,“她——她回来了,凯瑟琳回来了!”
“哦,回来了就好。”
布兰登迷迷糊糊地说:“是想清楚了吧,比起她之前那肮脏的生计,果然还是跟你一起过安生日子比较好吧?那么我要恭喜你了,尤金。”
“不是,不是,她是回来报仇的!”
“报仇?她带人来了吗?你被打伤了吗?”
“哎呀!”
尤金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哆嗦着抓住布兰登的手,“我坦白,我什么都坦白,其实凯瑟琳压根儿没走,她——她被我拖进山里埋掉了!是的,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本想安抚安抚她、再顺便亲热一番,可她太不识抬举了,挣扎得很厉害,甚至扭伤了我那儿——我太生气了,简直要气疯了,就拿起顶门棍冲着凯瑟琳脑袋来了一下——我没想杀死她,我怎么敢杀人呢!是酒精在作怪,一定是这样,我没掌握好力道——”
“你杀了她?”
布兰登瞪着眼问道。
“说不好——我想是这样——但其实有点不一样,她——她是被那根棍子打死的——”
“那根棍子握在你的手里!尤金!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我认罪,行吗?我愿意进监狱待一辈子!”
尤金哭喊着说:“然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今天晚上凯瑟琳回来了!她——她就站在床边盯着我,七窍流血,就像一只幽灵——不,不是像,那根本就是——”
就在这时,凯瑟琳走进了布兰登的卧房。
房门开着,但她并非从那里进来,而是从墙壁另一侧直接穿了过来。
没有活人能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