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外回来,赵妨玉连忙拿了个巾帕替他擦,周擎鹤将帕子收进怀中,自然的到碳炉边上烘烤。
“今年的雪不比去年的小,外族连着两年都没有好的牧草和养肥的牛羊,只怕今年的边关比去年的还要更艰难一些。”
如今外族都是零零散散的来,不曾大规模的进犯,主要也是因为外族都是分群而居,以部落为单位。
来进犯城墙,也是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来,最多两三个部落一起。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外族生活以游牧为主,住的太近,牧草不够吃,所以部落与部落之间,间隔的极远,所以暂时那些关外的外族,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的联合。
也就是,外族没有王。
一旦有王出现,带领着那些部落集体冲锋……
这纸糊一般的边防,不必猜也知道,扛不了多久。
周擎鹤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说完又觉得好笑。
他操什么心呢?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连妻子都保不住的人,也敢去想天下大事?
周擎鹤重新坐回管圈椅上,圈椅上都绑了垫子,坐着松软舒服,
屋子里点了香料,舒缓的安息香中带着一种淡淡的栀子花香。
赵妨玉不曾错过周擎鹤面上那一份自嘲,心中轻叹一声。
果然,无论哪个朝代,都不会有人愿意看见自己的家被外人侵占。
赵妨玉不曾多说,只是替他将窗户关上,从柜子里翻出来一条薄被替周擎鹤盖上。
自己去不远处的书案上写写画画。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她知道,周擎鹤有着一份信,这个世道就还没有烂的那个过分。
大梁是不好,但也有人在努力的想要改变他,只是这个人自身难保,所以做不出多大的功绩。
但赵妨玉在大梁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
大娘子,赵妨锦,十四娘,九娘,十二郎,七郎……如今,还要再加一个周擎鹤。
“你的名字真好。”
周擎鹤本来都要打盹儿眯着了,乍闻此句,下意识便问:“哪里好?”
赵妨玉站在窗边,不曾回头,看着院中那一树开的郁郁葱葱,浓艳到极点却不妖媚,依旧清正热烈的红梅,笑的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