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土葬,一是要请人抬棺,送上山,她爸爸这个情况,棺材都没提前预备,现买过来的质量没那么好,会漏尸水的!”
秦长磊几乎是用极其艰涩的语速吐出“尸水”两个字,唯一的亲弟,落到这样一个下场,他也不是滋味,“没人愿意抬这样的棺材。”
“不止是这个问题,”秦长磊的儿子秦家栋接了话茬,“小叔叔的身体从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有味道了,现在又在殡仪馆冻着,停灵都不能停了,所以我们这边的想法是,火葬场火化后就直接送上山埋了。”
“不行!”秦郁欢斩钉截铁,“要停灵,如果你们怕费用的问题,所有的钱都我来出,没人抬棺,我可以加钱请人抬。”
“何必呢,”秦家栋皱眉,“人已经走了,这钱花的……没必要了。”
秦长磊是个暴脾气,拍了桌子,“你出钱,你知道大办要多少钱吗就你出钱?你妈妈那场是节省着办的,都花了多少?”
“六万。”秦郁欢记得清清楚楚,“我妈妈的丧事花了六万,棺材也是临时去买的,六千块,我只想我爸妈是一样的,我妈的葬礼是六万块办下来的,我爸也要花六万。”
她像是打定主意,在土葬、至少六万的葬礼两件事上难退一步。
大姑姑秦长玲拍了拍秦郁欢的手,“欢欢,你爸爸这边,不能花这么多。”
吴文斌叹气,“舅舅办了低保,为了给他办下来,大家在村子里都说舅舅家里是没钱的,现在要是丧事大办,村子里的人会说闲话。”
“有这个钱,不如把家里老房子给修一修,六万,你爸在的时候你要是给钱,国家有补贴,两万块钱就能修我这样一间全新的!”
秦郁欢家的老宅但凡能用,都不至于如今要借二伯家的地方招待人,对当地人来说,多少还是有几分不吉利的。
可秦长磊是秦家长辈里唯一的男丁,秦郁欢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必须要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