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把所有的不自在,全都化为了对陈氏的不满,怒气冲冲的甩出一句,“若是阮娘和孩子有个不测,陈氏,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这句话一出,陈氏原本就灰白的脸,更是黯淡下去,似乎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朱婆子和另外一个婆子双双险些没扶住,半晌,陈氏才咬着嘴唇,稳住自己,从胸腔发出那句悲鸣,“我,我究竟做了什么…”
她委屈,她不明白,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君,为何会如此待她?
他都想过了,若是木蔺诚心告悔,她也会试着原谅他,毕竟,过去几十年,他没有纳妾,也没有别的女人,如今,她年纪大了,他有了心思,其实也能理解。
可她却没想到,木蔺竟然如此跟它,还一口一个毒妇,那样子,似乎是恨不得她当场去死啊…
她每每想起,她觉得像是有一把刀子在自己的心口剜肉,疼得她四肢百骸身体没一处不疼,疼得她浑身抽搐,心疼的仿佛不是自己的,甚至呼吸都是疼的…
原本以为要干涸的眼泪,仿佛又开始决堤。
可是她都如此痛苦了,木蔺却还是没有一丝疼惜。
这个发现,更是让她无法接受,嘴里不断嗫嚅,重复,为什么?
沈兴冷眼看着这一对,只觉得无比的含笑。
莫名其妙的,还没开始审案子,就有新案子上门了。
而且他突然想起,这木家夫妇过去可还是京城恩爱夫妇地典范。
如此想着,更是觉得新奇又讽刺。
看木蔺似乎情绪稳定了些,他这才找到机会开口,“木,木蔺,木兄,怒火消了吧?不如还是找出合适的地方,跟我说说,事发生了什么?我也好帮你不是?”
他改了几次口,才找准合适的称谓。
木蔺虽然余火未消,可看着沈兴对自己还算尊重,也想起昔日为官时最在意体面,便狠狠一甩袖子,把几乎要灼烧陈氏的话眼眸收回来,深吸一口气,压了压,才又一脸愤恨和无奈道,“让贤弟看笑话了,实在是家宅不宁,娶了毒妇,家宅不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