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一看就是硬角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大唐所剩不多的国力耗费在此,北面的沙陀人就要一飞冲天了。
李国昌占据振武,李克用占据代北,都是要害之地,一个俯视大唐龙兴之地河东,一个可以轻易将手伸进河北……
如今的局面,就看朝廷怎么选择了。
还有一个更大的危机在后面,关东旱灾连着蝗灾,十室九空,即便有淮南的支持,粮草仍捉襟见肘。
朝廷下令让洛阳富户捐钱捐粮,开了五份殿中侍御使、十份监察御史的空白告身,却没有一个富户出来捐资……
弄得兵部尚书、判度支杨严多次上表请辞,撂挑子走人,可见大唐的财政到了崩溃的边缘……
再耗下去,不用等待草贼或者沙陀来攻,诸镇兵马自己就要崩溃了。
就在两人商议时,帐外有人高喊:“降了!草贼降了!”
营中先是一片寂静,接着欢声震天。
“回乡!回乡!”
他们一遍一遍呼喊着。
陈玄烈没想到转折来的这么快,不过自己能想到的,黄巢以及上面的大佬肯定也能想到,政治的本质是妥协。
过不多时,更准确的消息传回。
黄巢的确降了,不过降的是天平军节度使张裼……
王仙芝麾下多为天平军人,投降天平军也在情理之中。
天平、平卢、泰宁等山东几镇都是阉党一系列。
投降天平军等于投降田令孜,朝廷立即封了一个右卫将军,息事宁人。
“这不是投降,而是暂时休战!”陈玄烈佩服起黄巢的政治嗅觉。
一味逞强走不长远,能屈能伸的人最可怕。
黄巢的归降只是名义上的,十几万部众仍跟着他。
周庠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此等人物绝非王仙芝、尚君长之流可比。”
“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陈玄烈心中一松,好歹暂时休战了。
两边喘口气也好,再打下去胜负难料。
“五郎,崔节帅军议。”李师泰在帐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