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的雪下了一夜。
次日,天地一色,万物皆白。
一大清早,路上积雪还未清扫,行人更是寥寥。
穿着三品文官紫色仙鹤官服的苏清欢,踽踽独行在长安的街道。
他的脚每踏在白雪上,总会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听来甚是有趣。
而有白雪碍脚,朔风吹面,苏清欢自然走不快。
等他慢慢悠悠到了咸亨殿时,除了萧艳外,其他人均已到场。
庄子云“澡雪而精神”,苏清欢一路踏着积雪走来,此时真如雪中寒梅,更显清俊。
当他踏入殿中时,纵然许多人并非初次相见,心里还是纷纷叹道,好一个唇红齿白、精神抖擞的少年郎。
李凤向左右两边的人说道:“虽然今天朔风凛冽,但此客来,使人不衣自暖。”
两边的人纷纷附和称是。
苏清欢笑了笑:“李兄说出的话如糖似蜜,我最是爱听!”
苏清欢一边说一边找到自己的桌案,正坐在地面的蒲团上。
“呵呵,非是我说话好听,实在是苏兄今天眉梢间难掩喜意,看上去容光焕发,连我见了都觉得暖和了几分。莫非苏兄是有什么好事?”
苏清欢想起了昨晚他和飞烟在鸳鸯被里的“好事”,他自笑了一下,开口道:
“我能有什么好事?
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
做一场春梦,与人斗一斗草,就足以让我喜上眉梢了。”
听到苏清欢的话,主宾位上的拓跋飞雪神色不由一动。
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这几句词写的真是淳朴而有趣。果然,这人并非虚有其名,咳唾成珠,怎么前两日没发现呢。
而且现在再看他的模样瞧着也顺眼了不少,真是咄咄怪事。
“驸马与公主的好事将近,怎么能说没好事呢?”
一见说话的是林甫之,苏清欢心中就知道要糟。果然,林甫之一脸笑眯眯地接着说道:
“而且本相听闻驸马在家中藏美无数,什么《绝色榜》有名的柔奴、飞烟,还有扬州知州陆权的女公子陆盈盈,这几位丽人多少人求见一面而不得,驸马却能整日与之相对,神清气爽些那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