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被换下来的士兵全都聚在一起,他们脸色苍白憔悴,衣服上沾满泥土和鲜血。他们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战场掏空。
开始有人叫着番号,听见自己部队番号的人走向前到喊番号的那人身边,每一次喊番号只有很小一部分人走出去。
“二连!二连!到这里集合!”
一个胳膊缠着绷带的人喊着路明非他们的番号,那是他们的连长贝尔。
路明非和几个人走到连长贝尔的身边,连长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喊着:“二连!到这里集合!”
他的喊声持续了好久,但再没有其他人回应,其他人不是在墓地就是在医院。
“二连就只有这些人了吗……”连长看着面前的小猫三两只,声音都有些颤抖。
“开始报数!”
路明非几人面面相觑,然后开始报数。
“一,二,三……三十二。”报数声直到三十二就停止了,再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整个连队150人在1915的冬天来到这片土地,现在到了1916年初,短短几个月连队仅剩下三十二人。这还不包括那些中途补充进来的新兵,如果包括那些新兵,伤亡早就超过一个连的编制。
“二连……起步走!”连长的喊声是那么的苦涩。
剩余的三十二人列队在连长的带领下,开始朝后方的营地里走去。他们来时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但归来时却暮气沉沉,好像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完全被抽干了。
就连前进的步伐都像老年人一样迟缓蹒跚。他们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仿佛每一步都走在生命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