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姝墨拢了拢自己的外袍，“出来的够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依旧寂静。远远的，凌姝墨却隐约看见前方似有人影晃动，“这么晚了，是谁在前面？”

时祈快步的朝人影的方向走去，高深询问道，“是谁在前面？看见陛下，还不快点过来叩拜？”

前方站在花丛中的那人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转身要逃，走出几步后，却又停下了。

凌姝墨这个时候已经离他很近了，只见那男子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脚只穿了棉袜，而他的手上提着一个绣工精巧的布鞋，一时间连行礼也忘了，就那样满脸无措的看着凌姝墨。

凌姝墨惊讶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裴玖厌，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凌姝墨的视线下移，盯着他那只没有穿鞋子的小脚，不由得更为疑惑，“这是发生什么了？”

裴玖厌下意识的将手中提着的那只绣鞋藏在身后，满脸窘迫的说道，“臣侍晚上睡不着觉，于是想着出来转一转。结果这晚上的光线太暗了，一脚踩进了泥沼里，把右边的鞋子给弄脏了，就想着脱下来擦一擦，没想到却正好撞见了陛下。”

凌姝墨不由得问道，“你是因为有什么心事才烦扰的睡不着啊？”

裴玖厌找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了下去，他拿出一张帕子去擦布鞋上的泥土，声音里透出几分寂寥，“原本以为在黑水城的那段日子，就是臣侍人生中最难的时候了。却不曾想进了宫，竟然比那个时候还要觉得孤单。从前再怎么样，起码也有父亲陪在身边，能说上几句话。这步入了宫门，见不到陛下，臣侍的这颗心饱受着凄苦和相思的折磨，实在难安，故此，夜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