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席正在主楼大厅布着,附近的乡绅听说了黑风山的土匪寨子被灭了,纷纷带着礼来谢,山庄前院子热闹,还有人专门带了鞭炮来放,贺着大害已除。
安宁州终于得了平静。
白舒童换着孙宁带来的洋裙,将彝族服饰都换了下来,手腕银饰也拆了,堆在一处。
使女来收,她眼里有眷恋,珍惜阿英婶他们一针一线为她费的心思,吩咐着,“我要带回南京的,还请记得浆洗完送回。”
使女应声而出。
吴妈妈三番四次要找白舒童都没找成,这会儿寻着只有她一人在房间的空隙,走了进来,将门都锁上了。
见镜子里的倩脸不高兴,她厚脸皮先说,“你先别赶我,更别喊人。我知道我同你嫌隙多,以前我们也多有龃龉,可我吴妈妈不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人,你在土匪寨子里不计前嫌救了我一命,我记着这个恩。你本可以不管我,却让人从暗牢里一并将我提出来,我吴妈妈得同你说一声谢。”
白舒童眉目和缓着,戴着白玉耳饰,简单地涂了脂粉,“不必了。你还不如帮我联系上白斯言。”
“舒童小姐,你不明白。你就算联系上白斯言,也无用。”
白舒童重新梳着头发,没有针锋相对,抿了玫瑰色的唇脂,问,“为什么无用,那你到底要同我说什么。”
吴妈妈环视一眼屋内,确定着没其他人,到了她跟前,低声说,“我来劝你一句,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去昆明。”
“是白斯言又吩咐了什么?”
怎么一直支吾。
吴妈妈手颤颤,本来不该透露主家的事,因为命被救,为难了会儿,索性说,“哎,不是你大哥白斯言,他顶多也就拿那供词纸吓吓你,多少还惦念着血脉之情。是......是老爷,白义昌老爷。”
也不管了,干脆都说了。
“他要你的命。”
外头倏地一阵鞭炮响,将白舒童手上的梳子惊落入地。
白舒童早也不是白家人,眼底划过疑色,淡漠捡起梳子说,“我,碍着他什么。”
问出口了,又觉得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