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贺长安猜中了她的用意,一挑眉:“我是怕你解药不灵,明日就被邹冬雪扫地出府了。”
可秦不茴非常胸有成竹:“只要我出现在夏京开始,除非我自己愿意走,不然谁都不能让我离开。”
四时酒后劲足,秦不茴贪杯却酒量差,素净的脸上飞起两片红霞,上扬的语调,红唇沾着水光,她带着大大方方的小骄傲:“我聪明着呢。”
贺长安笑:“听说邹冬雪摔了你娘的骨灰?”
这女人泼辣算是夏京皆知,没想到这样不道德的事都干的出来。
陆逍还回禀说秦不茴哭的厉害,现在一看眼睛果然有点红。
“那里面只是一抔土,别的什么都没有。”
今日发生的一切秦不茴早就料到了,毕竟邹冬雪视崔月娘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大剌剌的带这个骨灰回去,口口声声不离崔月娘就是为了刺激她摔了骨灰坛子,让众人看看她有多恶毒。
贺长安发现秦不茴得意的时候都会不自觉挑眉,凤眼上扬,原本妩媚的长相平添一分可爱。
“还想让我娘入这破烂祠堂,受这些豺狼祭拜?呵,绝不可能。”
“那你还哭得那么伤心?”
秦不茴笑了,她用手指戳了戳贺长安的胸膛:“这就是示弱,让他们拳头打在棉花上来气,等他们疏于防范的时候就是我为娘报仇的时候。”
如猛虎扑食,一口咬断豺狼的喉咙。
“你对崔月娘这么好?”
明明她不是崔月娘的亲生女儿,明明知道沈昌之不是好人,她却设了这么大一出棋把自己送进了狼窝?
听到和贺长安的话,秦不茴有些怅然,抓着酒瓶看着天上星河闪烁。
“我手筋尽断,武功俱废,这个世界对我一点都不好,我不知道应该依靠什么活下去,但是幸好崔月娘救了我,她很爱我。”秦不茴勾起一个落寞的笑,“是她的爱救了我。”
所以她不能对崔月娘受的苦置若罔闻。
秦不茴擦去眼角的泪珠:“崔月娘是我醒来以后第一个对我这样好的人。”
贺长安刚想回身安慰她,没想到正巧对上秦不茴看来的眼,眼尾绯红,带着些水汽,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
贺长安愣神之际,秦不茴已经拉起他的手。
“你……”贺长安有些莫名的慌张,他怎么还能被调戏了呢?
“难以置信……你居然是第二个那样对我好的人。”明明两个人在战场上打的你死我活的。
“嗯?”
贺长安这才反应过来秦不茴应当是隔着他的衣服在想他在地牢中割腕喂血的伤口。
切——
贺长安收回手,当初救她完全是因为她那句爹喊的他头脑一热,不然的话他说不准真的就看着她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