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遍原野,山间百花盛开。
不知不觉,已是三月末。
自从扬州那场大乱之后,江湖上再也没有大的事情发生,这个江湖再次宁静下来。
三月二十八日这天,董家内院里。
“你们三个从哪来的?”白梨面对着三个十五六岁的女子问道。
三个女子身材不高,身上穿着绸衣,但是已经很脏,很乱,还有些地方破了洞,而她们头发也颇为凌乱,脸上也有些脏,皮肤发黄,大眼睛有些慌乱的眨着,充满了不安。
“回夫人的话,我们本是江南闭月门的侍女,后来闭月门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杀了进来,将我们那些姐妹们残忍杀害,我们从后山逃了出来,一路流离颠簸,又怕人将我们拐卖,不得不晓行夜出,靠偷捡东西为食,我们真不是故意躲在马厩里的……”
一个穿着浅红色衣裳的女子说道,那女子是三个里边最高的,也是长得最清秀的。昨夜她们三人进了马厩,想绕到厨房偷东西吃,被发现了,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闭月门?”伊宁听到这个门派的名字蹙了下眉。
“对,江南闭月门。”
“那薛轻郎?”伊宁瞄了一眼那个红衣女子。
“您认识薛大家?薛大家据说在青莲山死在了天山玄女手里……”红衣女子答道。
白梨指着伊宁:“她就是天山玄女!”
那红衣女子看着伊宁,战战兢兢,慌得跪下磕头:“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对不起!请饶我们命罢,我们不会武功,我们只想活命啊……”
剩下的黄衣,绿衣女子也慌忙朝伊宁下跪,跪在地上抖如糠筛。
“不杀你们。”伊宁平静说道,“但是……”伊宁顿了顿。
三个女子抖的更厉害了,地上甚至有了水,不知是谁流的冷汗。
“当丫鬟吧。”伊宁说出了四个字。
“当丫鬟?”三个女子为之一惊。
白梨也是惊到了,看向伊宁,伊宁朝白梨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直接出门看风景去了。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白梨问道,她之前已经试过,这三人完全不会武功。
“小女子叫萧红。”
“小女子叫黄稚。”
“小女子叫吕寒。”
“哦……原来你们的名字跟衣服颜色有关啊?”白梨居然关心的是这个。
“是……是的,是当初我们门主起的名字……”萧红答道。
“起来吧,不用跪了,你们也是苦命女子,就在我家住下当丫鬟吧,只要你们老实本分,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白梨说道。
“啊?”三个女子惊到了,这女主人这么好说话吗?
“等会,我带你们去镇上买新衣裳,你们可不能穿这破烂了。”白梨很开明大方说道。
“是,夫人。”
“还有啊,你们三个小妮子记好了,谁也不许打老爷的主意,知道吗?”白梨很严肃说道。
“是!”三个女子齐刷刷低头。
就这样,白梨收服了三个逃难的女子,董家从此又多了三个人。
伊宁站在凉亭里,望着池塘,荷叶方露尖尖角,蜻蜓点水阵阵飞,她望着望着,思绪飘远,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她伫立在那里,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不动了。
白梨带着三个姑娘出门了去镇上了,而董昭给秋行风换完衣服也从里边走了出来,拿着青虹刀,准备在院里练刀。
他拔出刀,挥舞了几下,便感觉臂膀发酸,他提气,但气海却毫无反应,这把二十多斤的刀单手这么挥着越来越吃力,他开始大口喘气,脸颊冒汗,将刀往地上一插,停了下来。
而伊宁,仍然望着远方,没有半点反应。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两个人骑着两匹快马沿着宅子左边的官道,朝着董昭家大门口奔来,引得伊宁董昭同时转头。
“师傅,师叔!”
邵春的声音传入了两人耳中,这两人,正是程欢跟邵春。
马儿跑到大门前,嘶鸣一声,鼻孔呼出粗气,马上之人勒住缰绳,一跃下马,与伊宁董昭两人对望着。
“这地方不错,我都想来这养老了。”程欢将马鞭握在手里,打量了一圈说道。
“程大人为何到此?”董昭带着惊讶之色问道。
“这就要问你了,你杀了我外庭两个最大的官,却在此过起了神仙般的日子,你觉得天底下有这种好事吗?本督不该来一趟吗?伊宁,你说呢?”程欢看向了伊宁。
伊宁的眼睛却盯着跪在地上的邵春,没去看程欢,她一手拉起邵春,说道:“起来。”
邵春满面春风,高兴的像个孩子,伊宁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程欢:“屋里说。”
话不絮烦,四人进了屋后,便在堂内坐了下来,怀英奉上茶,有些惊惧的看了程欢一眼,然后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