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坊居里的兰花竟然又开了。
屋子里很暖和,可是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今晚,整个兰坊居都是空荡荡的,方辞给绿妩和其他下人都放假回家跨年了,只有她一人,蜷缩在沙发上,身上披着一条厚厚的毛毯。
电视机的声音调得很大,好像这样,增添不少人气。
方辞双眼无神,盯着手机,她已经给他打了23个电话了,一直没有人接。想到他很有可能又换了私人号码,又打给司机赵叔叔,赵叔说没有程先生的私人号码,给她要到了松哲的电话。
方辞隐隐约约觉得不安,明明今天是跨年夜,他没有理由不回来。
方辞觉得脚有点冷,起身找了一双毛茸茸的厚袜子套上,又重新挪回沙发上,今晚,刚给方妈打了电话。
她想现在找人打电话,没有理由,就是突然觉得有点落寞,急需要跟人交流,冲散一点这种冷寂。
她看了一下手机上亮着的屏幕,已经十一点五十了,显然现在这个点,方妈早就睡下了。
方辞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她在飞机上新换的壁纸,正是她和程先生在雪地里的合照,目光触及到照片上男人冷寂的眉眼,倏地眼睛有些酸涩。
她什么都没想,突然拨通了赵叔打过来的电话号码,打给了松哲。
听到那头“喂”了一声,方辞身体微微颤抖,声音佯装冷静:“松哲,我是方辞,我想问问,程先生今晚是不是应酬去了?”
对面松哲显然有些吃惊,“没有,程先生下午离开的。”
方辞情绪明显绷不住了,声音颤抖明显:“他是回钟鼎楼了么?”
松哲冷淡回应道:“我不知情。”
方辞支支吾吾半天,想问出口的话,怎么也说不清楚。
松哲听到对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看了一眼“急救室”,那三个字正亮着,叹了一口气:“方小姐,程先生已经说了,现在将季氏产业股份全转到你名下,明天我会过来找你,亲自核算一下流程。还有兰坊居那栋房子,你如果喜欢,程先生也会留给你,划到你个人的名下。除此之外,程先生还会额外支付你一笔钱。”
听懂了松哲的话外之音,方辞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对面那头没有人说话,松哲以为自己手机没信号了,检查了一下手机,从医院走廊走到了稍微开阔一些的空间,确保手机信号稳定。
“方小姐,你有在听吗?”
松哲不确定问了一声。
对面沉默了良久,声音很轻微:“劳烦你转告程先生,好聚好散,我不需要他的任何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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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哲还想说什么,对面方辞已经掐断了电话,松哲又打了过去,对面已经显示关机。
方辞从掐断电话后,就将手机朝前狠狠砸了出去,墙上挂的电视机屏幕,砸了个稀碎,还能听到电视机中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方辞没有发泄完,抓起房间里的摆放的那些古董文玩,狠狠乱砸,等整个房间已经砸得差不多了,她蹲到地上,突然歇斯底里哭了起来。
他怎么突然不要她了。
方辞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她隐隐约约心底早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知道,两人一直谈恋爱都算名不正言不顺,她对他从来一无所知。
两人悬殊之大,她不是第一天知道的。
富家子弟玩得野,程先生突然看上哪个小姑娘,将她弃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方辞哭得断断续续的,她不知道几点了,听到外面欢呼倒计时的声音时,猜想应该现在要跨年了。
从她接电话算起,也不过几分钟时间,可方辞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短短一瞬,已是时过境迁。
她步履沉重,走到窗户边,外面落雪飘飘,她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晚上的雪花可以这么美,晶莹剔透的雪花在空中四处乱蹿,像成千上万只没头苍蝇,可它们又义无反顾快速选定了落地点,一股脑冲进了雪地里、房顶上、树枝上、窗台上、草坪中。
外面那一条精致的鹅卵石小道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由于屋子里开着灯的缘故,从窗户边望过去,灯光折射在锃亮锃亮的冰面上,格外晃眼。
方辞眼睛酸涩得厉害,用袖子擦拭了好几下,眼睛又红又肿,过了一会儿,竟然不争气又流眼泪了。
翌日——
松哲开车过来时,发现兰坊居空无一人,很冷清的感觉。
门卫室的保安开了车闸道,松哲将车窗摇了下来,沉声问道:“其他人呢?”
门卫室保安细细思考了几秒,“其他人回家跨年了,方小姐都让他们回家了。”
松哲想起那张清澈稚嫩的脸,皱了皱眉头:“方小姐,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