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脸上,常虎抹了把脸。
堂屋里昏黄的电光透过窗户照亮漆黑小院。
“赵姨,你这外甥女真能救活我爹?”常龙用鞋尖碾着门槛裂缝里钻出的野草,青汁染绿了千层底。
他烦躁碾掉,眼睛里满是急躁。
正在绞毛巾的赵凤英直起腰,慢条斯理擦掉手上的血渍,搪瓷盆里泛起血色涟漪。
她随便扯了个谎道:“她男人是医生,她在卫生所打下手,看得多了,也就学会了。”
“一个打下手的,别把我爹治死了!”常龙忽然炸了,扯着嗓门大喊,非要进屋把丑女人拽出来。
“拦住他!”见常虎不管不顾大叫,赵凤英气的砸了手里的毛巾。
毛巾砸在水盆里,溅起水花。
常钢常铁一左一右猛地摁住常虎,不许他靠近屋子。
“你们想干什么!”常虎拼命挣扎,竹竿似的腿像是两根筷子一样翻搅,吵嚷着:“放开我,我看你们就是想要那丑女人害死我爹!”
“砰!”常熊带着满身水汽和土腥气,带着常飞踹门而入,“谁要害死我爹!”
常熊一回来,叫嚷不停的常虎立刻挺直腰板,“放开我!”
常钢常铁看向赵凤英,得到同意后,冷哼一声,把常虎往外面一甩。
常虎一屁股坐在地上,顾不上钻心疼的屁股,踉跄走到常熊身边,告状道:“赵姨侄女根本不是医生,我想叫她滚出来,常钢常铁居然把我给绑了!”
常熊没有吭声,审视目光落在常虎身上,带着打量。
常虎被大哥眼睛看的发毛,心虚唤了一声:“你看我干什么?”
奇怪了,常熊平日最孝顺爹,性子鲁莽,一点就炸。
现在听了他的话,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常熊抬起手,拍在常虎肩上,虎钳一般的手捏住常虎肩膀,用力到脸颊肌肉绷紧。
“弟弟,安静一点。”
“啊——”
常虎疼的大叫,肩膀下意识往下一塌,躲开常熊的手。
他捂着被掐疼的肩膀,脸上神情惊疑不定。
此时此刻,他无比确定,常熊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常虎忌惮常熊,不敢再作妖,捂着肩膀躲进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