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昭仁见岳中影沉默不语,心中微叹息一声,道:“岳兄弟,公事即难了,不妨叙叙私交,岳兄弟南来,格某匆匆一见,未及深谈,心中甚憾。如却成了敌人、真是世事难料,此间事情,岳兄弟做不得主,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待会旧谊叙尽,来日便大战罢了。”
说着,微向后示意,身有数人抬了一张小桌过来,放在四人中间,又抬了几块大石,权做椅子,摆在四周。
格昭仁肃手一让,道:“岳兄弟,请坐。”说着,当先坐了,岳中影便即在他对面坐下,杨玉龙,格罗仁打横相陪。
一时,玉龙公主属下摆上了酒菜,岳中影看时,只见四道小菜,荤素皆有,荤者野味,素者野菜,想来定是军中缺粮之故。
格昭仁只道:“岳兄弟,简慢了,请。”
岳中影夹一筷野菜,吃进口中,中觉那菜味又涩又苦,实难下咽,不由得一怔。
格昭仁笑道:“岳兄弟莫怪,军中缺粮,只能留够军用,百姓等皆吃野菜,此菜名叫刺花,本来其味甚鲜,但此时节气不对,也只能勉强充饥。”
虽然是笑,但笑意之中的苦涩之意,绝不亚于菜味。
岳中影点了点头,夹起一声野味,但觉其肉倒鲜,只是未曾放盐,平淡至极,腥味不除,较野菜更难下咽。岳中影知道这是军中缺盐之故,口中不说,但百姓之苦,想而得之。
格昭仁再不解释,只道:“前些天,听仁儿说起,岳兄弟剑法大进,格某听来,也甚为岳兄弟高兴,过会儿,倒想再跟岳兄弟切磋切磋。”
岳中影点了点头。
格罗仁举倒了酒,举起酒杯,道:“岳兄,在下敬你一杯,聊表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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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公主也举起一酒杯,道:“小妹也陪一杯。”
岳中影一愣,不知此谢从何而来,格罗仁也是轻轻一笑,道:“好教岳兄得知,在下跟小师妹已经于今晨成亲,若无岳兄弟成全,只怕格某也无今日福份,算来岳兄也是在下的大媒,此杯权当谢媒了。”
说着,一饮而尽,玉龙公主也饮了酒。
岳中影听他二人成亲,心中想要恭喜,但却说不出口来,两人今日成亲,分明是大军压境,自知再难活命,此后再无相守时日,不免留终身之憾。虽此后相守,也只一日半日,但能共携黄泉,也算此生之福。
岳中影点了点头,缓缓端起酒杯,喝了下去,酒倏进口,淡极无味,只觉毫无酒意,竟是清水,却又是一愣。格罗仁笑道:“无酒相谢,只得以水充之,岳兄莫怪。”
岳中影再也忍耐不住,长身而起。
格昭仁一愣,道:“岳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岳中影极目远眺,只见大山之中,草木尽霜,数万百姓逃生山中,困顿异常,眼前似乎忽然又泛起那日山洪之中百姓呼救无助的惊景。
想到此处,心意己定,道:“格前辈,格兄,公主,岳某虽是山野村夫,虽不明事理,但也知如何为人,三位但请放心,岳某定放百姓一条生路,绝不会让他们在山中饿死一人。”
玉龙公主站起身来,道:“岳少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山中百姓,冻馁饿死者己众,什么不使百姓饿死一人,早已经是空话。当年先皇行事有差,我虽然苦谏,但终究未曾亲见百姓有多苦多难,此番兵败,这些日子来,跟百姓一起甘苦,眼见百姓挨饿受冻,时有死者,自恨不能以身代之,方悟向日之错,岳少侠但能放百姓一条生路,我杨玉龙甘愿受诛,绝不怨言,九泉之下,也谢岳小侠大仁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