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白听了半天才在一家店铺旁，一个只到他胸部的垃圾桶里发现了声音的主人，他抓住那只手，把里面的人拽了出来。

“呼。”钟离情一出来，立马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即墨白看着他，上半身完全赤裸着，手臂上全是花花绿绿的液体，顶着一头鸡窝，整个人狼狈极了。两人相望，都有很多话想要问彼此，话太多，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哥——即墨白，你有纸吗？”钟离情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几年不见他们还是生疏了，钟离情从被领养回来除了开始就没喊过他的名字，即墨白心里苦涩，再深的感情也会被时间冲淡。

“有。”

接过即墨白递来的纸巾，钟离情粗略地擦拭着手臂上的液体。即墨白看着低头的钟离情，就一直看着，记忆中比他矮的少年几年不见，已经长得和他差不多高，他那模糊的五官在即墨白的眼中逐渐变得清晰。

他变了，像朵玫瑰，变得越发成熟。

等到钟离情擦完后，他还是没忍住，动了动嘴唇“你……”

“咳咳。”夜晚有些冷，钟离情一开始没觉得，现在站着不动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

即墨白抿了抿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他。递外套给他的那只手，在昏暗的灯光下，很白，没有一丝伤痕，想到自己，钟离情黯然神伤，不动声色地把手悄悄地藏在了身后。见他久久没接过外套，即墨白直接把外套披到了他身上。

“穿好，晚上冷。”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好。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钟离情低下了头，握紧了外套，“我现在身上没钱，你那里有没有住的地方？”

“有。”

即墨白朝他伸出手，眼底涌上一丝微弱的温柔，“走，跟我回家。”

钟离情看着向他伸出的那只手，一双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好看的手，不知为何眼睛有些胀。

家？原来，我还有家可以回，我以为我什么都没有。他没有抓住那只手，而是轻轻转过头，不敢直视即墨白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