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想起了那一天,面对六千永生教贼军的围攻,宁远关岌岌可危,他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可是俞沐哥出现了。
那如墙而进的铁壁盾阵,那划破长空的黑色铁钎。
若要选择一个词语来形容那一战,只能是摧枯拉朽。
六千永生教贼军,只坚持了半个时辰,便土崩瓦解,一哄而散。
他也因此知道了对方的姓名——俞沐哥,楼兰金甲右曲曲帅,奉楼兰将军连横之命驰援宁远关。
这样的人,竟然只是曲帅,李四喜不可置信,然而,这才只是开始,就在俞沐哥踏入宁远关一天之后。
永生教贼军大举来袭,七万,足足七万,李四喜犹记得那一天,关墙下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他紧张的全身颤抖。
然而,俞沐哥却异常淡定,随着他那冷静的声音响起,命令被一道又一道忠实的执行了下去。
这一守,就是整整十天,这十天里,李四喜从未见过俞沐哥有哪怕一次的紧张或者忧虑。
他始终自信、坚定、沉稳。
“退了,退了,他们退了。”四周渐次响起的欢呼声惊醒了李四喜,他赶忙上前两步,凑到关墙边上,却见关下的永生军正在缓缓后退。
“难捱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金乌西坠,关墙如故。
城下永生军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收拾起了同伴的尸体。
圆睁的怒目,那被鲜血染红的躯体,不知是谁家兄弟,又是谁家父子,而那些活着的人,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似乎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就在夕阳跌落的最后一刻,高凶踏入了陶元胜的军中。
“你怎么来了?”望着眼前略显狼狈的高凶,陶元胜诧异的问道。
“唉!别提了,郡城那边遭遇了官兵突袭,我们被打散了。”高凶苦笑着摇了摇头。
“官兵?这长宁郡内哪里还有官兵?” 陶元胜闻言脸色一变。
“是世家、是豪族,听说朝廷下了剿匪令,允许各地世家豪族,自行筹建军队。”高凶脸上苦色更重。
陶元胜稍稍沉默,复又抬起头来,爽快的拉着高凶的手,向着他的军帐走去。
“高兄辛苦了,走,我那还有几坛好酒,给你解解乏,去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