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血河中狂舞,就像是回到大海的鱼,找到尸体的蛆,咬住猎物的蛇,纵情在自己的温床中蠕动,尽可能沾染到所有能带来欢愉的粒子,顺带碾碎那些烦人的躯体。
我明白杀死人类是多么简单,一针安乐死,一发子弹,一根弓箭,一记闷棍,一把快刀,一块石头,任何尖锐的东西刺入心脏,一切沉重的物体砸中脑壳,所有可以收紧的锁套勒住脖子,凡是剧毒的药物注射进血管,一旦带着极端的恶意,人类很多时候都毫无顾忌的展示着足以致命的弱点不是么?猫狗得到安全感后露出肚皮,我们也是如此。
即便我明白这一切,在一次性目睹上万人的死亡后,也绝不可能冷静下来。
渐渐的,脏器与躯体在血液的冲击下聚到一起,一块一块的漂浮着,仿佛河床边成片的垃圾所组成的河滩。
留有余温的物体被吃干抹净,手的数量也随之不再增多,安静了不少,剥落的脸皮紧接着复原,身体的掌控权回归到我身上,一股失重感自下而上窜来,没等反应过来,就从半空中狠狠摔向了地面,砸在一堆脏器之中,整个身体都因为重力势能陷了下去,仅仅留着半张脸维持呼吸着满是腥臭的空气。
身体内容物的粘滑的触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它们互相纠缠,难舍难分,彼此只裂开了一个小缝,粘液上粘着肉屑,神金在之间拉了一条丝线,摇摇晃晃,下坠拉长,最终断裂,血水渗过便匆匆闭合,另外的地方则被脂肪粒死死堵上,如同卡在一半生出不来了的鱼卵。一微微用力,身体就立马下沉,四肢搅拌的感觉简直好似在做一盘......酱加多了的拌饭。
一道熟悉的声音气喘吁吁的传来:
''阿兹拉尔先生......?''
荷莱吗......她居然没死啊,先前被吓懵了,居然忘记这回事了......总归不是坏事吧.....
还没等我回答,身体就先开口了,冷冷道:
''滚开......人类......''
话音刚落,荷莱突然向后倒飞出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萨麦尔——!你他妈干嘛啊——!狗屎臭傻逼!'',疑惑,惊恐,愤怒,恶心叠加在一起,无比强烈的负面情绪让我张口便骂。
''嗯?那个女孩吗?没事啦,别那么激动......只是让她晕倒了而已,现在她也不可能死,所以放心好了,因为我要和你说的话她可不能听到,所以只好这么做了......还有......阿兹拉尔......你对救命恩人就这么说话么?太没人情味了吧?'',他轻哼道:''老师没教过你吗?还是没上过学?''
虽然松了一口气,我依旧大喊着:
''你狗日的管的着我上没上过学!?有你这么救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