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塔布提沼泽清澈的浅水中,上千名从神庙附近征召来的沼泽人正半裸身体,费力地在向泥水中砸埋着阻船尖桩,而几名浑身是泥的沼泽人低着头来到岸边,弯腰在一大堆削尖木桩中挑来挑去,又不时偷偷瞄着那些躲在树荫下打哈欠的铁甲兵监工。
“嗨,你们几个,过来给我们搬鹿角!”靠在棵粗大冷杉树上的毕拉特尔突然指着这几个沼泽人道。
几名沼泽人站起身,望着脸色阴沉的独眼狼人毕拉特尔,犹豫片刻后忙转过身向浅水中走去。
“啪!”不远处的几名铁甲军监工凌空甩动皮鞭喊道,“你们几个,听不到狼人大爷喊你们吗?要是敢偷奸耍滑当心脑袋!”说完向毕拉特尔讨好地点点头。
几名沼泽人不情愿地转过身,低着头来到毕拉特尔面前,仿佛要上绞架般耷拉着身体。
毕拉特尔低头仔细打量着这几人的脸,又用力拍了拍其中一个人肩膀道,“你们几个还算结实,跟我走!”
几个沼泽人木偶般迈着步子,紧跟这个独眼狼人走进卢卡斯森林深处,突然,带路的毕拉特尔收住脚步,立起耳朵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猛地转过身道,“蛙卵带来了吗?”
满脸是泥的阿基里塔斯从鱼皮裙下掏出个网兜,晃了晃里面的几颗巨蟾卵道,“盗取这个我在行,好几个!”
毕拉特尔猛地一把夺过蛙卵,转身快速向明暗斑驳的冷杉森林中跑去,几名浑身是泥的沼泽人也急忙紧随其后,一阵狂奔后,突然大片开阔地出现在面前,而周围几棵高大雪松上的狼人哨兵们猛地拉开弓弦,但见是毕拉特尔,又急忙收起长弓,其他十几名站在座秋千边的狼人也忙转过身,呆呆望向这个独眼首领。
毕拉特尔推开这些狼人,来到坐在秋千上的妻子芙罗面前,用指头试了试她怀中小特尔微弱的呼吸,松了口气道,“我找来了蛙卵!”
脸色苍白的芙罗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丈夫毕拉特尔额前几缕乱发,又神情憔悴地点点头。
毕拉特尔忙蹲在地上用猎刀将蛙卵划破,用木婉接了些卵液和着清水喂进沉睡的小特尔口中,片刻之后小特尔微微睁开眼睛,向焦急的毕拉特尔笑了笑后开始剧烈咳嗽。
看到儿子从昏迷中苏醒,毕拉特尔长松了口气,旁边的半蹲的族人巴兰达轻声道,“我已经经派人去猎捕熊獾了,也会配上些胆汁效果会更好!”
毕拉特尔鼻息微动闻着空气中的烟味,面无表情道,“厄姆尼人又在用火球焚烧森林,前几天险些让小特儿也葬身火海!”
“他如果发烧厉害可以用这个,磨成粉服用!”满脸是泥的沼泽人伸开手掌露出几颗墟萸果仁。
毕拉特尔转过脸,看着这个尽管涂满污泥,但脸上明显有个弯月形刀疤的沼泽人,缓缓站起身道,“赫斯?”
赫斯微微用力张着自己的手掌,将那些墟萸果仁伸到毕拉特尔面前道,“听人说您需要巨蟾卵给孩子治病,所以也带了些这个,但因为白皮人时刻追捕,所以没让传话人提前告知您是我!”
毕拉特尔松了口气,感激地想抬手拍打赫斯肩膀,又有些尴尬地收起墟萸果仁,不住点头道,“只有你们能拿到巨蟾卵,上次也是你救了我的孩子,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赫斯回头看看身后几个朋友,又向毕拉特尔道,“我也确实有求于您!”
毕拉特尔思绪慌乱地再次点点头,又忙用力拍拍自己胸口道,“我必将倾尽全力!”
突然,树上的狼人哨兵打了个呼哨道,“有人来了!”秋千边的十几名狼人警惕地握紧手中长弓,听着森林中传来的急促马蹄声,不消片刻,密林中一匹纯白的战马嘶鸣着奔入这片空地,马上长发披肩、穿着白色狐皮大氅的特拉博达满脸悦色,远远望着毕拉特尔等人道,“白皮人送给我的战马,骑着果然拉风,就是树枝刮脸!”说着纵身下马解开大氅扔给身后的侍从,随即快步来到芙罗面前看了看孩子,向毕拉特尔道,“我听说小特尔陷入了昏迷,前来探望,还带来了些珈兰酒!”说着从怀中掏出个银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