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李云进来,郭宁抬眼凝视片刻,颔首笑道:“数月不见,愈发沉稳了,不似你那兄长,总是上蹿下跳不停。”
郭宁和李霆两人,互相在战场上救过命的,两人彼此扯几句,可用不着大惊小怪。
李云只微笑躬身。
郭宁又问:“船队北去,可有妨碍么?没有引起外人关注吧?”
“节帅放心。中都那边,只道我们仍在接应直沽寨的商贾们,那是早有安排的事。偶有几个始终关注的探子,他们能知道什么,不能知道什么,俱在我们掌握之中。”
“事成之后,船队和人手,都能及时撤回来么?”
“我们有极富经验的船工,断定海面完全封冻,还需十日。这就足够我们脱身了。”
“好。”
李云抬眼看看郭宁,欲言又止。
郭宁在一本卷宗上写了两行字,盖了印,将之放到处理过的一摞里,抬眼看看李云神色:“你有心事?”
李云犹豫半晌。
郭宁扯过新一本卷宗:“你担心什么?有想法就只管说,我听着呢。”
“一来,中都那边,内有暗流汹涌,外有蒙古军虎视眈眈,而我们的本据远隔千里。贸然伸手回去,徒为他人作嫁,恐怕吃力不讨好。二来,全真教的势力如果藉此扩张,我担心在山东这边,迟早尾大不掉。”
郭宁愣了愣,搁下笔看看李云。
李云屏息凝神。
过了好半晌,郭宁笑了起来:“进之先生的来信里,时常夸赞你。现在看来,果然是长进了,能想到这些,是好事。不过,整件事的前后谋划,不那么简单……你只管放宽心!”
郭宁起身,提了铜壶:“来,喝一口热茶。”
“多谢节帅。”李云毕恭毕敬起身,双手接过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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