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
他收回搭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摸了摸她后脑垂坠的发丝,好似在哄小孩,温和安抚她:“我们的话,要看情况。”
“我二十岁了。”她以为是年龄问题,在手机上打字给他看。
他当然知道,但二十岁和二十八岁差得有些远,二十岁还在学校里上课,每天和同学老师在一起,二十八岁已经熟知社会规则,天性里有的野性都放逐过开始降低了,更何况他身处的环境,会让人更早一点成熟。
他声音温润低稳,只是给她机会自己赢:“要不要先下棋?”
唐观棋终于舍得坐到对面,她不知道应先生有无和外婆下过棋,但外婆很中意下棋,如果应先生和外婆熟,那么大概率是对外婆的棋风有所了解的。
她执黑子,有意地学外婆的棋路。
她本身的棋风就和外婆很相似,只不过外婆刚直,棋风直来直往,较容易猜到。
她研究了很多变式,虽然有一定公式感,但没那么容易被猜到。
应铎上次和她下过棋,知道不必让她,很难得的,她是能下棋的人,他落下一子。
唐观棋落子。
只是第二个子,她的棋风已经扑面而来,因为他记得她上次也是这样起手的。
但这次唐观棋有些变化,上次好似一条巨蟒,明知道她下棋是有规则的,但是无论往哪走都会被她吞并,极有章法,不急不躁。
这次不知是小姑娘心急,还是没有他让子的原因,她打得没有那么滑溜了。
一个个棋子落下,天色越来越暗,直至整个世界的光只剩下百米高空悬着的灯火,两个人却都投入,意识不到自己在悬空之地,脚下虽然灯火连城,但四周围都是黑的,好似游戏里神交时处于整个世界之外的状态。
尤其是应铎,他很难得有好好博弈的机会,她年纪轻,但是棋风却成熟,他着实不确定他们之间谁会赢谁会输。
唐观棋越下越故意,不动声色地模仿。
应铎莫名间,好似在和与曾婆婆棋风相似的人下棋,一时间,有如温柔的风一般的熟悉感。
是这类正直无畏的君子都钟意这种下棋风格,无论年轻或年老?他自己都不自觉的,受婆婆的影响,将唐观棋也延伸为君子。
他莫名生出珍惜,停滞了片刻,看着桌上的棋局,觉得人生难得。
唐观棋意识到自己有输势,立刻转回自己棋路想堵,但已经堵不住了,有个散子被应铎捉住,要堵气口,起码要三个子。
果然,五分钟后,应铎杀得她片甲不留,一点都不似平时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