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会有人来村中收整只的白鹅,一来是为了做烧鹅,二来是择选白鹅身上的绒毛,制作软枕用。
总之,将白鹅养的肥一些,能卖上一个好价格。
何顺子这般想着,见到村中有人下地做活,热落地打招呼。
而对方瞧见何顺子,登时笑了起来,“这眼瞧着都快要入冬了,你这又是戴着草帽,又是蒙着面巾的,要做什么?不知道的,还只当你是哪里来的毛贼,得扭着你去见官呢!”
何顺子有些尴尬,只辩解道,“这不天儿虽然冷了,可日头还大的很,若是晒黑了耽误我娶媳妇,那可是不成了。”
“至于蒙这面巾嘛,这两日有些着了风寒,一个劲儿打喷嚏,郎中说让我戴上这个,能少打一些喷嚏,也免得过了病气给旁人,影响旁人做活。”
眼下秋收已是基本完成,马上就要开始种冬小麦,各家各户此时都忙着翻地,将烧过的草木灰翻到地下当肥料,正是农忙的时候。
见何顺子这般说,旁人也觉得有理,只夸这郎中想的周到,说道何顺子是个细心的人,便往地里头走。
待旁人走远,何顺子这才松了口气,蹲在水塘边儿上,往下扯了扯脸上的面巾。
水塘清澈,白鹅也已经游远,这会子何顺子能通过水面,大略看一下自己的面容。
脸上的伤痕已经结了痂,估摸着再养上几日,按时用药,便能好了。
但到时候硬痂脱落,伤疤想要再好全,还得再等上一段时日。
想要寻人说亲,怕是要到过完年了。
一想到自己已经攒够了银钱,但这么大年岁距离成婚还有些遥远,何顺子便觉得心中委屈至极,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哟,这不是何顺子么,现如今得了人福管事的好,银钱一日一日的赚着,怎么还叹气?”
“就是说,就算是叹气,也该我们这种被人撵出来的叹息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