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秋火冒三丈地看着谷雨,谷雨则不为所动。他赌气似地坐下,嘟囔道:“老子家财万贯,干这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谷雨幽幽地道:“既然他们并未询问,那是不是说他们其实知道这事本来就与你无关。你说他们一直在问你接触了什么人,难道不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将消息扩散出去吗?”
唐海秋已变了脸色,猛地打了个寒颤,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他听懂了谷雨的潜台词:锦衣卫也牵扯进此案。作为天子近卫的锦衣卫想弑君,这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但只有这么解释,那姓周的锦衣卫于顺天府截人,诏狱审讯的动机才说得通。
谷雨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件花案如何变成了一场事关大明皇帝的刺杀案。
房间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忽然楼下响起砰砰的敲门声,紧接着喧哗声四起,紧接着传来男子的呼喝声:“开门,锦衣卫查案!”
李福吓得翻身下了床,再看唐海秋和谷雨两人,都已慌了神。
顺天府衙,殓尸房中三具尸体上盖着白单,李征脸色苍白地依次看过去,柴平静静地躺在白单下,喉间的鲜红映衬地格外醒目,仵作将其头颅与身体缝合,好容易拼了个全尸。柴平的妻子吓得不敢近前,站在远处嚎哭不止。李征的目光横移,看向另两名捕快的尸首,每具尸首上都有触目惊心的伤口。
“李大哥,你说这人平时也不是个争强好胜的,怎么死得却是这般惨不忍睹?”柴氏一边哭着一边问道。
李征稳定住心神,回身看向柴氏:“弟妹,要节哀啊。柴平的后事我来料理,他是为了抓捕贼犯才死的,我一定将他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他知道柴平是去搜查那劫走李福之女的三名壮汉,根据目击者交待,柴平是被其中两人追到街面上,当众割下首级的。当他率人赶到的时候,三名捕快已死透,李福家中另有一具尸体,肖像符合缉捕令上其中一名男子的特征,但身份却无从查起。
柴氏闻言哭得更凶:“我不要风风光光,我只要他能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