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茶楼大堂内,茶客们一边咒骂着北境鞑子欺人太甚,一边表达自己对顾南夕的久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十年来双方都是小打小闹,不曾见大规模出兵。
原以为这是双方的默契,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想到北境鞑子就是那潜藏在暗处的野兽,瞅准机会就会扑上来撕咬一口!
永昌侯夫人说的是对的,她早就预料到北境鞑子的狼子野心!
“做甚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你们就算愁地吃不下饭,又有何用?还不如多挣点零钱,万一起了战乱,也好有本钱傍身。”
这话说得实在。
死了一个永昌侯,不是还有其他镇国将军?那么多武官,就算排队,也轮不到自己来操心这事!
“来来来!说书人讲点其他的,今儿个不想听《孤城传》,也不想听第二部,换点喜庆的。”
给钱的就是大爷,说书人自然不会违逆财神爷的意思,换成深闺往事,讲些后宅院里的八卦。
大堂的气氛很快就被调动起来,方才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净。
二楼包间,难得小聚的三位夫人,此时各自瘫坐在靠椅上,毫无形象可言。
济国公世子夫人轻捻一块大耐糕,甜丝丝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驱散着舌尖的苦涩。
“我家世子彻底被吓破了胆,一回府,就请了顾南夕的画像。夜里非说有鬼来索命,竟是连妾室的房也不去了,直接搬去大相国寺住!”
成国公少夫人像是掏空了一般,想喝口茶都要让牛夫人喂:“人活着就行,我这几日参加丧礼就跟赶场子似的,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晚上还有一场。”
陈国公少夫人不屑地撇嘴:“一个个人模人样,幺蛾子却不断!明明府里空虚,却偏要好面子,强撑场面。还是永昌侯夫人豁达,我行我素,不惧人言。”
牛夫人端起茶杯给成国公少夫人喂水,只是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茶水流到了成国公少夫人的衣服上,她都没发现。
“我们的友情,竟是连一杯茶水都不值当吗?不喂就不喂,何必坏了我这新做的衣裳?”成国公少夫人无奈打趣。
牛夫人这才反应过神来,急忙掏出手帕去擦茶渍:“是我的过错,回去后我就赔你一匹新缎子。”
“缎子就算了,我还能真跟你计较不成?只是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