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北元人不在意,在温暖的被窝里窝紧,继续睡觉。
直到那些哭嚎声在近处响起,无数人惊醒跑出来,但好像来不及了。
夏家军士兵已经杀红了眼,冲入人群,挥刀便砍,不顾男女老少,只要是北元人,一个不留。
夏昭衣半身浴血,坐在马背上,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满目杀戮。
小主,
看到一个母亲为护着孩子,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下屠刀时,她闭上眼睛,将头朝一旁侧去。
“二小姐……”詹宁同样都是血,红着眼睛道,“您若不忍心看,您先回避。”
“无妨,”夏昭衣很轻地道,“一军统帅,岂能看不得这些。”
她重新睁眼,看回那个母亲,那个孩子也变成了一具尸体,躺在了她身边。
詹宁颤着声音喃喃道:“我们不能心慈手软,他们……一定得死,一定得死。”
夏昭衣没有说话,安静许久,她才道:“往后我们与北元人,会有比杀戮更好的生存相处之道,但在那之前,眼前的杀戮,不得不存在。”
“会有那一天吗?”詹宁转过头来看着她。
“会有,”夏昭衣敛眸,“但要很久。”
河京因天时、地利与人和,所以河京的百姓可以很快就接受一个没有新皇帝的新朝代。
但华夏和北元之间,两地除了眼前的仇恨,更还有生存资源的争夺。
当初她和师父聊起时,师父提到,光推行一个科举制,这世间便用了几百年。
华夏和北元的争夺,也必是得用百年为单位去计的。
泱泱历史长河中的造化,自有岁月去见证,但她见证不了,她早非旁观者,她已入局了,是争斗中的一方,所以,她必须亲手去杀戮。
她如果软弱,那么今日死在屠刀下的,就是她的亲人、战友、和朋友。
马蹄踏过城镇中的每一寸土地,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
在黎明时分,几个士兵领路,推开一道小院的门:“二小姐,您说得是这个吗?”
灯火通明的大院中,无数大鹰和鸽子被关在笼子里,一顿乱叫。
夏昭衣淡淡一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