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风大,她无声喘着气,烈风入喉,烧得本就干燥的喉咙一阵阵疼。
手里的小油球灯在大风里很快冷却,她收了回去,没有再点燃,握着匕首,耳听八方。
黑暗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同时也因为黑暗,她不敢轻易朝前走去。
耳朵只能听到动物,辨不出静物,前面若是有陷阱,她无从去防。
拿着弩机的人没有走远,躲在黑暗里面,高大魁梧的身形不敢妄动,面色冰冷阴狠的看着橙光刚才消失的方向。
那橙光最后消失时所见一幕,是一个如野豹一样奋起疾奔的女童。
若非刚才在黑暗里观察她良久,他如何也不信这人真是女童。
哪个女童敢这样只身来这,面对他的双连弩非但不跑不哭不跪下求饶,还迎头便奔来?
哪怕换作有些身手的成年人,他们都未必会如此。
就是这凶狠气势,让男人心有余悸。
时间仿若定格,他的眼珠子左右望着,除却怒吼的风声,前边半点声响都没有。
那女童就这样安静的站在黑暗里,宛如和地面化作一体。
男人甚至产生一种错觉,整个空间似乎就只剩他一人。
常年活于黑暗,并和尸骸作伴的他,第一次觉得黑暗如此压抑迫人。
过去良久,他尝试抬脚,往后面退去,尽量无声。
但几乎就在他移动身形的一瞬间,黑暗里面蓦然响起疾冲而来的声响。
强烈的危机感逼迫袭来,男人当即挥动手里弩机,黑暗里毫无章法的乱打一通,半响发现,身前早已没了动静。
男人心跳如擂鼓。
这女童究竟是人是鬼!
不,鬼又算得了什么?
他在此地多年,若有鬼,早不知要死上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