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左大将军领兵启程之时,户部众官员都没忙完。
王丞相足不出户,却对郑家情形了如指掌。
王瑾在宫里忙到半夜才回来,满面疲倦地被叫到书房里。烛火通明,王丞相面色有异,张口便道:“四郎,你可知道,郑家到底献出了多少金银?”
王瑾就在御前当差,然而,知道的依然不及王丞相仔细:“我只知道比高凉王府当日抄家得来的还多。”
王丞相嗤之以鼻:“何止!再把淮阳王府和武安郡王府的家业都算上,才勉强相当。”
这还只是五成家业!
郑家用富可敌国来形容,绝不为过。
献出的五成家业,足够供应英卫营几万将士十年的军费和粮草!
王瑾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我们王家,比起郑家又如何?”
这一回,轮到王丞相哑然无语了。
郑家富可敌国。被誉为大梁第一世家的王家,比起郑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郑家被割下的肉放出的血,充盈了干涸的国库,滋养着财政窘迫的朝廷。下一个被割肉放血的,会不会轮到王家?
“父亲,”王瑾长叹一声:“一朝天子一朝臣。女帝陛下登基才几个月,朝堂已是一派崭新的气象。父亲应该去六部衙门看看,现在各官署衙门的办差效率,是以前的数倍不止。无人推诿,没人敢偷懒,人人鼓足了精神当差做事。以前过手就要抹一层油水的官场恶习,也被女帝陛下一斩而断。”
“今时不同往日。父亲也该真正认清形势了!”
王丞相被刺痛心肺,阴沉着脸瞪儿子:“我已经允了你,肃清王家的枯枝败叶。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也要学郑家这样,自动献出五成家业来?”
王瑾竟道:“有何不可!树大招风,我们王家庞大的家业,还不都是从民脂民膏而来。现在献出一部分给朝廷,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算物归原主。”
王丞相被气得不轻,伸手指着王瑾的鼻子怒骂:“给老子滚出去!”
“老子为了你,一退再退一让再让,现在你是要连老子的脸皮也一并扒下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