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多年,一直还算和睦。安国公动手打她,还是第一回。
耳畔响起安国公冰冷的警告:“这等话,要是传到宫里,传进太皇太后耳中。郑家就连最后的靠山也没了。”
“郑宸那个逆子,无君无父,现在更是大梁逆贼。我和他父子恩断义绝!你想认这个儿子,就陪他一起去死。你想死,大可自己去找条白绫了结性命,别拖累整个郑家。”
“滚出去!别扰我写奏折!”
安国公夫人踉跄着退出了书房。
书房的门被关上了,安国公夫人的哭声透过厚实的门板,隐约传进耳中。
安国公其实远不如表面显得这般镇定。手抖了一抖,一滴浓墨滴落,毁了已经写了大半的奏折。
安国公面无表情地换了一张干净的纸,重写奏折。
被软刀子割肉的滋味,当然难受极了。
可是能苟活下去,根本就顾不得计较其中的痛楚。
……
安国公一封声泪俱下洋洋洒洒数千言的奏折,当天晚上便呈到了女帝陛下手中。
姜韶华坐在床榻上,盖着被褥,靠着崔渡这个温暖厚实的肉垫,慢悠悠地看着奏折。
崔渡闲着无事,伸着脖子一同看,看完咋舌:“这位安国公,对自己也够狠的。曹御史给他列了十大罪状,他通通都认,还给自己加了十条。在奏折里主动辞官,自请夺爵,还主动献出五成家业,充作英卫营的军费。”
姜韶华扯了扯嘴角,目中满是讥讽:“主动请辞自请夺爵,总比我下旨强一些。”
“献出五成家业充作军费,听着也比补齐兵部武库缺口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