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郡主话风一转,语气中流露出惋惜:“只可惜,王舍人出身王氏,将来怕是会被王丞相所累,做不了大梁肱骨之臣,甚至会被众人指责唾骂。一想及此,我便为王舍人惋惜不已。”
王瑾:“……”
王瑾神情僵硬,,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换了别人这般当面说自己亲爹的不是,他早已当面怒斥回去。可说这番话的人是姜韶华,语气又是这般理所当然,他非但没办法反驳,甚至生出了一丝羞惭。
“两年前北方旱灾,王丞相应对不及时。紧接着蝗灾,王丞相依旧无所作为。平州大乱,是因何而起,众人都明白。”
姜韶华定定地看着王瑾,语速并不如何激烈,话语却犀利至极:“身为一朝丞相,既无容人之度量,也无怜惜百姓之心,有治国的本事,却将大半心思放在了结党营私争权夺利。”
“大梁北方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想来这几个月你也都亲眼看到了。”
“我问你,这到底是谁的责任?”
王瑾哑然无语,无言以对。
先帝重病卧榻,政务交托于王丞相。新登基的天子尚且年少,治国还是依靠丞相。
所以说,大梁北方如此混乱,百姓苦不堪言,不怪王丞相还能怪谁?
“还有,平州瘟疫爆发,平州乱军确实该死。可其余普通百姓,又有何罪过?”
姜韶目光骤亮,犹如两道剑光犀利逼人:“朝廷召钦差回京,除此之外,还有何对策?可曾派太医前去治疗瘟疫,可曾打算派钦差去抚民安定人心?”
“没有,丞相大人什么也不打算做。朝廷不管平州,任由瘟疫横行,死多少百姓都不在意。瘟疫蔓延至其余州郡也无妨。反正离京城遥远,死的都是北方百姓,乱不到京城去。”
“王瑾,你告诉我,这都是谁之过错?”
王瑾根本无力和那双明亮如箭的黑眸对视,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后退了一步。